第790章 不知身后窥踪者犹自檐前蹑足深(5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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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布包:“石大人,这是昨夜的记录,还有理刑院小吏转的消息。”

石崇打开蜡丸,展开薄纸,见上面画着“△”

“□→谋逆篇”

“黄纸焚”

的符号,眉头皱起:“就这些?谢渊见杨武,只谈军器核验?焚的黄纸,到底写了什么?你没看清?”

小太监头埋得更低:“回大人,杨武只递了公文,没说别的;黄纸烧得太快,没看清字,只看见是黄色的,像密诏……”

“废物!”

石崇猛地将玉佩摔在案上,玉面磕出一道痕,“连个字都看不清,我养你何用!”

他拿起布包,见里面是理刑院查徐靖的案宗摘要,脸色更沉:“谢渊竟动到徐靖头上了!

若徐靖被抓,诏狱卒谁来管?正阳门暗门谁来开?”

小太监吓得浑身抖,忙道:“大人,谢渊昨夜书房灯火亮到天明,还看了《大吴律》谋逆篇,许是在想怎么治萧桓陛下的罪……”

石崇的气稍缓,手指敲击案面:“你继续盯!

明日若再录不到谢渊‘私谋’的迹,就别来见我!”

小太监忙磕头应“是”

,退了出去,心里却满是绝望——谢渊太谨慎,他根本录不到“罪迹”

巳时的玄夜卫北司,秦飞拿着反盯暗探的录事簿,匆匆往兵部去。

录事簿上详细记着:“小太监夜伏谢渊府墙根,录‘谢渊阅粮饷册、见杨武、焚黄纸’,与镇刑司联络吏交接蜡丸,接理刑院小吏布包,赴镇刑司复命。”

谢渊正在案前批阅边军奏疏,见秦飞进来,接过录事簿,仔细阅后,指尖点在“焚黄纸”

“理刑院小吏”

两处:“黄纸计起效了,石崇定会以为我有‘私谋’,会急着动手;理刑院小吏通旧党,正好顺藤摸瓜,查徐靖包庇案的实证。”

秦飞躬身道:“大人,要不要现在捕小太监和联络吏?”

谢渊摇头:“不忙。

留着小太监,让他继续传‘我有私谋’的假讯,引石崇尽快举事;理刑院小吏那边,令周铁派人盯紧,录他与徐靖的交接状,等徐靖露形,再一并捕。”

他顿了顿,又道:“令玄夜卫暗探,继续反盯小太监,录他每日的记录和交接,这些都是日后定旧党罪的实证。”

秦飞领命而去。

谢渊拿起案上的《大吴律》,翻到“缉事官谋逆”

篇,眼底闪过一丝沉毅——旧党用暗探窥枢府,他便用反盯录实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才是破私谋、护社稷的正道。

午时的日头正烈,小太监却已躲进墙根的阴影里——石崇催得紧,他只能提前来伏,盼着能录到“有用的”

他攥着木炭,眼睛死死盯着谢渊书房窗,连眨眼都不敢多眨。

未时过半,谢渊书房的门开了,玄夜卫文勘房主事张启(从三品)走了进来。

小太监心里一喜——张启掌刑狱勘验,他来定是议“构陷”

的事!

他忙将木炭按在录事带上,准备记录。

却见张启递上一卷卷宗:“大人,李默(宣府卫副总兵,从三品)的粮饷案查完了,多领五百石,证据确凿,请您批‘交刑部审’。”

谢渊接过卷宗,翻了两页,提笔批“可”

,道:“令周铁尽快审,别让李默有机会通旧党。”

张启应“是”

,转身就走,与杨武一样,只谈公务。

小太监的手又垂了下来,木炭在带上蹭出一道黑痕。

他不明白,谢渊怎么就没一点“私谋”

?难道石崇说的“谢渊擅权”

,都是假的?可他不敢质疑石崇,只能继续等,心里却越来越慌——他有种预感,再这样下去,他不仅拿不到赏银,还会栽在这监视的活上。

暮色再次漫过墙根时,小太监仍贴在老墙缝后,手里的木炭快用完了,录事带上画满了“△”

“□”

,却没一个是石崇要的“罪迹”

巷口的玄夜卫反盯暗探,仍在记录他的动作;谢渊书房的烛火,又亮了起来,案上堆着新的公文,一切都像前几夜的循环。

可小太监不知道,这循环是谢渊设的局:他看到的“勤政务”

,是真的,谢渊本就以社稷为重;他看到的“焚黄纸”

,是饵,引旧党急动;他传递的“假讯”

,是刀,会一步步斩断旧党的退路。

镇刑司的石崇,正拿着小太监之前的记录,急召徐靖议事,要提前举事;玄夜卫的秦飞,正根据反盯记录,部署抓捕理刑院小吏的计划;谢渊的案上,已摆好了“镇刑司密探监视”

“旧党通理刑院”

的初步证据,只等旧党举事,便一举定案。

暮色渐浓,书房的烛火映在窗纸上,谢渊的身影仍在案前忙碌。

墙根下的小太监,还在执着地记录;巷口的反盯暗探,还在耐心地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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