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8章 他日中兴平寇日先昭忠烈慰苍生(3 / 4)
忠扣粮饷”
一条上,想起陈忠是李嵩的门生,吏部铨选时,李嵩曾以“陈忠懂粮饷调度”
为由,力荐陈忠任户部侍郎,如今看来,不过是结党营私。
他拿起笔,在这条记录旁批注“吏部铨选需彻查,严防党羽”
,字迹坚定,再无往日的犹豫——这血书,不仅是忏悔,更是他转变的开始。
天快亮时,殿外传来亲信太监的轻唤:“陛下,辰时快到了,成王殿下该来觐见了。”
萧桓起身,走到铜镜前——镜中的自己,面色苍白,左手指尖裹着衣角,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却比往日多了几分坚定。
他整理了一下亲王朝服,将夹着血书的永熙帝手谕藏在怀中,贴身收好——这血书,暂时不能让萧栎看见,一来怕萧栎借“帝自谴”
生夺权之心,二来怕这未兑现的忏悔,反而让忠良寒心。
“知道了。”
萧桓应道,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他走到殿门边,推开一条缝,望着庭院里的晨光——晨光透过枯树枝,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似在预示着黑暗即将过去。
他想起谢渊曾说“只要君臣同心,百姓归心,大吴便不会亡”
,如今,他终于明白这句话的重量:帝王的过错,需用行动弥补;社稷的伤痕,需用忠诚缝合。
辰时一到,南宫的宫门缓缓打开,萧栎带着三名随从如期而至。
萧桓站在正殿门口,望着走来的萧栎,怀中的血书仿佛在烫——这血书,是他对谢渊、对百姓的承诺,也是他日后治理社稷的准则。
他知道,接下来的面谈,不仅要化解兄弟间的矛盾,更要为清奸、平反、抚民铺路。
“皇兄。”
萧栎躬身行礼,玄色蟒袍的下摆扫过南宫庭院里的枯草,带起几片碎叶,语气里的愧疚似掺了几分刻意的小心翼翼。
萧桓原本已伸出手,想扶他起身,指尖离萧栎的衣袖不过寸许,殿外却突然传来玄夜卫侍卫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压抑的禀报:“陛下!
玄夜卫北司急报——成王殿下今日离府,非遵陛下辰时觐见之令,乃是吏部尚书李嵩假传圣旨,称‘陛下允成王即刻入朝掌政’,私自调开府外守卫放行!”
这话如惊雷炸在殿内,萧桓伸出去的手猛地缩回,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盯着萧栎,方才眼中的真诚瞬间被寒霜覆盖,连声音都冷得像南宫窗缝里钻进来的寒风:“栎弟,你倒是说说,你今日能站在这里,是遵朕的令,还是……遵李嵩那道假圣旨?”
萧栎浑身一僵,躬身的姿势顿在原地,脸上的愧疚瞬间转为慌乱。
他抬起头,目光躲闪着萧桓的注视,喉结滚了滚才勉强开口:“皇兄,臣弟……臣弟不知是假圣旨!
昨日离府前,李嵩派人送来‘圣旨’,只说皇兄允臣弟今日辰时入南宫议事,还说……还说可暂掌吏部事务,协助清剿奸佞。
臣弟虽觉仓促,却未疑有他,怎料……”
“未疑有他?”
萧桓冷笑一声,一步步走到萧栎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底的失望像潮水般翻涌。
他抬手摸向怀中的血书,那染血的宣纸隔着衣料传来温热的触感,此刻却像烙铁般烫得他心口疼——昨夜他割指写血书时,还在期盼今日能与萧栎同心,共护社稷,可转眼间,萧栎竟踩着李嵩的假圣旨而来,哪怕是“未疑有他”
,也藏着对权位的贪念。
“李嵩是什么人?是通敌扣粮、构陷忠良的奸贼!”
萧桓的声音陡然拔高,震得殿内的孤灯都微微晃动,“你在京师被围时,难道没见过他如何与瓦剌细作往来?没听过他如何扣压边军粮饷?他的‘圣旨’,你竟也敢信?是真的未疑有他,还是……你本就盼着这道‘圣旨’,盼着掌吏部事务,盼着从朕这里分走权柄?”
萧栎被问得哑口无言,脸色从慌乱转为苍白。
他张了张嘴,想辩解什么,却见萧桓从怀中掏出那卷永熙帝的手谕,手谕夹层里的血书一角露了出来,暗红的血迹在明黄的绢布上格外刺眼。
“皇兄,臣弟真的没有!”
萧栎急得上前一步,却被萧桓冷冷喝止:“站住!”
萧桓握着血书的手微微颤抖,指尖的伤口因用力而再次渗出血,染红了手谕的边缘。
他看着萧栎急切的模样,忽然想起幼时两人一起在御花园读书的场景——那时萧栎总跟在他身后,喊着“皇兄要护着臣弟”
,可如今,这份兄弟情,竟被权位染得变了味。
“栎弟,”
萧桓的声音低沉下来,满是疲惫与失望,“朕昨日写这血书,是恨自己轻信奸佞,负了谢渊,负了百姓;今日见你,是盼着我们兄弟能放下隔阂,共扶社稷。
可你呢?你连李嵩的假圣旨都辨不清,或者说,你根本不想辨清。”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萧栎身上的蟒袍,那蟒袍的纹样虽不及龙袍,却也绣得精致,显然是精心准备的——怕是萧栎早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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