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5章 他朝剑指蛮夷日先祭忠魂复旧疆(3 / 4)
萧桓的声音里满是嘲讽,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砸在吏部尚书心上,“谢太保被瓦剌兵围在安定门,身边只剩三十多个残兵,连箭都快没了,他可曾说过一句‘降’?岳谦在德胜门被瓦剌兵砍中三刀,死前还死死抓着瓦剌将领的马腿,他可曾退过半步?”
他顿了顿,声音里添了几分哽咽:“京师的百姓,被瓦剌兵抢了粮、烧了房,却还有人冒着风险,偷偷给玄夜卫送瓦剌的布防图,他们可曾说过一句‘怕’?你所谓的‘被胁迫’,不过是你贪官位、惜性命的借口!”
吏部尚书的头垂得更低,几乎要碰到地面,却仍不死心,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叫:“陛下,臣……臣与谢太保、岳将军不同,臣手无缚鸡之力,不能上阵杀敌;臣也与百姓不同,臣身负吏部重任,需为大吴‘保存’吏治根基啊!
若臣死了,吏部的文书没人核、官员没人选,日后陛下收复京师,如何整顿朝纲?如何安抚百官?”
他搬出吏部的职责,试图用“为朝廷留力”
的幌子掩盖自己的自私,却忘了,正是因为他的通敌、他的扣粮,吏部的根基早被他蛀空,连不少正直的吏员都偷偷辞官,不愿与他同流合污。
“保存吏治根基?”
萧桓猛地一脚踹在吏部尚书的肩上,力道之大,让吏部尚书直接摔在地上,官帽都滚到了一边,露出头顶稀疏的头。
“你通敌卖城,害死了多少边军将士?你主南迁、扣粮饷,动摇了多少民心?若不是你和徐靖勾结,瓦剌能这么容易破京师?”
萧桓的胸口剧烈起伏,眼眶通红,泪水在里面打转——他不是为眼前这降臣落泪,是为谢渊,为岳谦,为那些死在瓦剌铁蹄下的将士,为那些在京师街头哭喊的百姓。
吏部尚书趴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起身,只敢用胳膊撑着地面,声音微弱地威胁:“陛下……降书已拟好,您只需在上面画个押,便可保住性命,还可……还可让京师的百姓少受些苦。
您若不签,瓦剌太师说了,明日一早就会……会把太庙的先帝神主牌抬到午门,当着百姓的面焚烧,还会……还会屠了内城的老弱妇孺!”
他以为,这最后的威胁能让萧桓屈服——他知道,萧桓最重宗庙,最不忍见百姓受难。
可他没想到,这威胁反而彻底点燃了萧桓的怒火。
先帝神主、京师百姓,是萧桓的底线,是他哪怕被俘、哪怕受辱,也绝不退让的理由。
萧桓弯腰,一把揪住吏部尚书的衣领,将他硬生生提起来。
吏部尚书的脚离了地,只能胡乱蹬着,脸上满是惊恐。
萧桓的目光死死盯着他,眼神里的怒火几乎要将他焚烧:“你听着!
朕乃大吴开国皇帝萧武之后,元兴帝嫡孙,身上流着的是大吴的血!”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震得殿内的烛火都微微晃动,灯花“噼啪”
爆响,落在两人之间的青砖上:“瓦剌要烧太庙,朕便与太庙共存亡;瓦剌要屠百姓,朕便与百姓共生死!
想让朕书降书,想让大吴称臣于蛮夷,除非朕死!”
门外的瓦剌兵听到殿内的动静,忍不住推开门缝探头进来,刚看到萧桓眼中的怒火,便被那股帝王的威严吓得一哆嗦,慌忙缩了回去,还不忘把门重新关好,连大气都不敢喘。
吏部尚书被萧桓的气势震慑住了,张着嘴说不出话,眼神涣散,脸上满是恐惧——他从没见过这样的萧桓,这样的帝王,哪怕身陷囹圄,也仍有让人胆寒的气节。
萧桓一把将他狠狠摔在地上,吏部尚书疼得闷哼一声,半天没爬起来。
萧桓指着殿门,声音冷得像冰:“滚!
带着你的降书,滚出这里!”
他顿了顿,声音里添了几分决绝,“告诉也先,告诉徐靖,朕就算死,也不会让他们的如意算盘得逞!
告诉所有像你一样的降臣,今日你们欠大吴的、欠百姓的,朕都会一笔一笔记着,他日收复京师,定要将你们绳之以法,以谢天下!”
吏部尚书挣扎着爬起来,不敢再看萧桓,慌忙捡起地上的降书和“和议条款”
,抱着文书踉踉跄跄地往殿外走。
走到门边时,他被门槛绊倒,文书散落一地,瓦剌兵见状,不耐烦地上前踢了他一脚:“没用的东西,还不快走!”
吏部尚书连滚带爬地捡起文书,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偏殿,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他怕萧桓改变主意,更怕自己再待一秒,会被萧桓的怒火吞噬。
殿门重新关上,萧桓无力地靠在御案上,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
他走到案前,拿起那本《大吴祖制录》,轻轻抚摸着书页上的字迹,仿佛在向列祖列宗诉说自己的委屈与决心:“先帝在上,列祖列宗在上,孙儿无能,让大吴蒙难,让宗庙受辱。
但孙儿向您们保证,绝不会屈服于蛮夷,绝不会让大吴的江山毁在孙儿手中。
谢爱卿、岳将军,还有所有战死的将士,您们放心,朕定会为您们报仇,定会收复京师,还大吴一个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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