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7章 斩佞安边威振漠留名青史照尘寰(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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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土,那是大同卫城外的风沙痕迹;连他递上狼头旗的右手,指关节上还结着未愈的冻疮,是守城时握刀冻裂的,此刻还泛着红。

“臣谢渊,幸不辱命,自大同卫返京,向陛下复命。”

谢渊的声音比往日略低些,带着长途奔波的沙哑,却依旧沉稳。

他双手捧着一面残破的旗帜,递到萧桓案前——那是瓦剌左贤王的狼头旗,皮制的狼头被砍得面目全非:左眼处一道深痕,几乎劈穿狼头;右耳被削去半截,露出里面黑的皮革;旗面更是布满刀孔与箭痕,最显眼的是旗角处一大片暗黑色的渍迹,那是瓦剌兵的血,早已凝固脆,风一吹,竟簌簌掉了些细小的血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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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旗……”

萧桓起身离座,伸手接过狼头旗时,指尖不经意触到那片血渍,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开来,让他骤然想起三月廿三的廷议——那日王显还在殿上喊“瓦剌骑射精锐,大同卫必破”

,可眼前这面残破的狼头旗,却藏着谢渊与兵卒们的死战。

他手指微微颤,摩挲着狼头左眼处的刀痕:“这是……守城时砍的?”

“回陛下,”

谢渊躬身答道,目光落在狼头旗上,语气里带着几分凝重,“是四月初一瓦剌总攻时,陈安将军用父亲的断矛劈的。

那日瓦剌左贤王亲自督战,旗下骑兵轮番攻城,陈将军守西北隅,断矛都劈得卷了刃,才斩了举旗的瓦剌百户,夺下这旗。”

他顿了顿,声音轻了些,“守城的头三日,大同卫粮道被断,兵卒们都是喝着雪水、啃着干麦饼作战,有个十六岁的小兵,冻得手指握不住刀,还硬撑着搬石头堵城缺口……臣这甲上的刀痕,就是替那小兵挡的。”

萧桓的喉结动了动,再看谢渊肩上的甲痕、手上的冻疮,之前压在心底的愧疚突然翻涌上来。

他把狼头旗轻轻放在案上,转身从一旁的食盒里端出杯热茶,递到谢渊手中——茶是刚泡的雨前龙井,还冒着热气,杯沿凝着水珠。

“谢尚书,”

他声音里带着不易察的愧疚,“三月间廷议,朕犹疑不决,让你在大同卫多担了十日的心,让兵卒们多受了十日的苦……你……怪朕吗?”

谢渊双手接过热茶,掌心瞬间暖了起来,他低头抿了一口,茶的清香冲淡了口中残留的边地风沙味。

抬眼时,他的目光坦荡得像大同卫的蓝天:“陛下,臣不怪。

臣在大同卫城头,见陈安将军握着断矛对兵卒说‘陛下在京师记挂着咱们’,便知陛下的犹疑,不是怕敌,是怕京师再遭兵祸,怕百姓再受流离之苦。

帝王治世,需顾朝堂平衡,需念万民安危,臣懂。”

他顿了顿,语气愈恳切:“臣只盼日后陛下再遇争议,若见有臣僚言‘弃边’‘岁贡’,不妨想想大同卫那十六岁的小兵——他说‘守好这城,俺爹娘在居庸关就安全了’;不妨想想通州捐粮的张阿婆,她说‘谢尚书守京师,俺就敢在家种麦’。

忠良的话,或许逆耳,却藏着守土的心;百姓的愿,或许朴素,却系着社稷的根。

只要陛下多信忠良、多念百姓,君臣一心,官民同心,大吴的边墙,就永远塌不了。”

萧桓看着谢渊眼底的坦诚,听着他话里的赤诚,之前因犹疑积下的郁结,竟像被这杯热茶化开了。

他突然笑了,那笑里没有帝王的威严,倒多了几分释然与亲近,他伸手拍了拍谢渊的肩——指尖触到谢渊甲胄的凉意,却更觉这忠勇的温暖:“好!

谢尚书这番话,朕记在心里了。

从今往后,京师及九边防务,朕全交予你,无论是调兵、增粮,还是整饬边将,你尽管放手去做,不必事事奏请。

玄夜卫、户部、工部,若有敢推诿不配合的,你持朕的密旨,可先斩后奏!”

谢渊闻言,连忙躬身:“臣谢陛下信任!

臣定不负圣望,守好每一寸边地,护好每一户百姓!”

此时,一阵风从窗外吹进来,卷着两片粉白的桃花瓣,落在案上的狼头旗旁。

御书房的烛火轻轻摇曳,映着君臣二人的身影——萧桓站在案前,手里还握着那杯热茶;谢渊躬身立在阶下,掌心的热茶暖了冻疮。

桃花香混着茶香,绕在两人身边,那是和平的味道,是忠勇的味道,更是帝王放下犹疑、忠臣得遇信任的暖意,像四月的春风,漫过御书房的金砖,漫过京师的宫墙,漫向千里之外的大同卫边墙,在大吴的土地上,久久不散。

片尾

德佑十五年四月初十,萧桓下旨:王显、赵安斩立决,曝大同卫、宣府卫、独石口三地,警示边将“勿通外敌、勿弃边地”

;其串联的主和派官员廿余人,经查有八人私通旧党、扣压粮饷,下诏狱署勘问,其余罚俸一年、派往边地督运粮饷,戴罪立功。

玄夜卫继续清查王、赵余党,至四月底,共抓获户部、理刑院小吏十五人,皆判流刑,配九边充军;同时,萧桓命内阁修订《边防务例》,规定“凡主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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