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章 如今漠北胡骑远犹记当年守土音(3 / 6)
知陛下”
,这些话,让他不得不疑。
“陛下,”
近侍太监王福躬身进来,声音压得极低,“玄夜卫北司秦飞在外候着,您要见的人到了。”
萧桓点头,把奏疏压在案下:“让他进来,屏退左右。”
秦飞走进来,一身玄色窄袖袍,没有任何官服标识——玄夜卫北司暗桩的规矩,“衣无纹、佩无印,唯帝识其踪”
。
他“扑通”
跪在地上,头贴金砖:“臣秦飞,叩见陛下。”
萧桓的声音很沉,带着试探:“秦飞,朕命你去查谢渊,查他与边将的往来,查他在京营的行事,查他有没有‘私结兵权’的心思——你要如实回报,若有半分隐瞒或捏造,朕诛你九族。”
秦飞叩:“臣遵旨!
臣必以‘痕迹为证,人言为佐’,不敢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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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飞离开御书房时,天刚蒙蒙亮。
他回到玄夜卫北司的暗署,换了身灰布短袍,头戴毡帽,腰间挂着个“炊役”
的木牌——那是他从京营退役老卒手里买来的,牌上的“京营伙房”
字样已有些磨损,看着像真的。
他还在脸上抹了点锅底灰,让皮肤显得粗糙,又故意把左手食指弄伤,缠上破布——炊役常碰水火,带伤很常见。
“统领,”
暗署书吏递来个布包,“里面是京营的布防图、谢尚书的日常起居注(玄夜卫明面上记录),还有您要的‘掺麦粉’——京营炊役做粥用的,您带上,免得露馅。”
秦飞接过布包,指尖触到粗糙的麦粉袋,心里突然紧了紧:他查过无数官员,有贪腐的、有通敌的,可查谢渊这样的“主战忠臣”
,还是第一次。
辰时,秦飞混在京营伙房的杂役里,进了京营辕门。
伙房里热气腾腾,几个老炊役正忙着煮粥,麦粉的香味混着水汽飘过来。
“新来的?”
一个满脸皱纹的老炊役问他,“叫什么?以前在哪当差?”
秦飞弯腰递上木牌,声音故意放粗:“小人秦二,以前在通州客栈当伙夫,客栈关了,来京营混口饭吃。”
老炊役点点头,指了个灶台:“去那边烧火,谢尚书今早要跟兵卒一起吃粥,别煮糊了。”
秦飞蹲在灶台前,柴火的热度烤得他脸烫,目光却透过灶房的窗户,盯着外面的操练场——谢渊正站在高台上,穿着普通的戎装,没有任何装饰,手里拿着根木杆,指点兵卒练“补垣术”
。
有个兵卒的动作不到位,谢渊走下台,亲手示范,手把手教他握铲的姿势,手上的冻疮裂开,渗出血迹,却浑然不觉。
秦飞心里一动:若谢渊真要“谋权”
,何必对一个小兵如此上心?
巳时,粥煮好了。
秦飞跟着老炊役,推着粥车去操练场。
兵卒们排队打粥,谢渊站在队尾,跟普通兵卒一样,手里拿着个粗瓷碗,碗沿还有个小缺口。
“谢尚书,”
一个年轻兵卒递给他一块麦饼,“这是我娘昨晚做的,您尝尝。”
谢渊接过饼,掰了一半递给那兵卒:“一起吃,独吃不如众吃。”
秦飞站在粥车旁,假装收拾碗筷,耳朵却仔细听着谢渊与兵卒的对话。
“谢尚书,”
有个老兵问,“瓦剌还会来吗?”
谢渊咬了口饼,声音很稳:“会来,但咱们不怕——咱们练好了兵,修好了城,还有百姓捐的粮,只要心齐,就能守住。”
另一个兵卒问:“那陛下会不会疑您啊?前几天的榜文,好多人都信了。”
谢渊笑了笑,目光望向京师方向:“陛下是明君,终会知我心;就算陛下疑我,我也会守好京师,这是我的本分。”
秦飞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他查过的官员,要么怕帝王猜忌,要么趁帝王信任谋私,像谢渊这样“知疑仍守”
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正想着,有人拍了拍他的肩,是伙房的管事:“秦二,跟我去给谢尚书的帐房送水,记住,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听的不听。”
谢渊的帐房很简陋,只有一张案几、两把椅子,案上堆着京营的操练记录和九边的军情简报,没有任何私人物品。
秦飞提着水桶进去,刚要退下,就听见帐外传来脚步声——是宣府卫指挥使陈安,手里捧着一卷地图,身上还带着风尘。
“谢尚书,”
陈安躬身递上地图,“宣府卫的城防图,我按您的意思,改了三处瓮城的位置,您看看。”
谢渊接过地图,铺在案上,指着西直门的位置:“这里的瓮城,还要再加宽三尺,才能容下十门火炮;还有,城根要挖三尺深的壕沟,填上碎石,防瓦剌的攻城车。”
他抬头看向陈安,突然道:“你昨晚没休息好吧?眼睛里有血丝。”
陈安笑了笑:“不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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