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1章 御史附声谋避祸良田受馈语偏长(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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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石口的宗庙在哪?那些被瓦剌屠村的百姓,他们的祖宗牌位谁来保?"

周明立刻转头瞪他:"

李主事可知兵凶战危?九边军粮亏空七成,你拿什么守?"

李默刚要反驳,谢渊突然抬手按住他的肩——谢渊的甲胄还沾着居庸关的雪,甲叶碰撞声在殿内格外清晰。

"

张尚书,"

谢渊的目光扫过张敬之的貂裘,"

您说仓储空匮,可去年江南漕粮四万石,户部账册注水损,玄夜卫却在镇刑司旧部陈彬的私宅地窖里找到了——那些粮袋上,还印着户部南仓的火漆,您要不要看看?"

张敬之的脸瞬间白了,捧着奏疏的手晃了晃,墨汁滴在金砖上,晕开一小片黑。

他强笑道:"

谢将军莫要听信谣言,陈彬乃罪臣,岂能凭他私藏就构陷本部?"

萧桓坐在龙椅上,指尖捻着案上的香灰——那是今早从岳峰祠带来的,还带着点樟木的余温。

他没看张敬之,也没看谢渊,只盯着案上两份文书:一份是独石口急报,王三的血手印还在纸角泛着褐红;另一份是张敬之的迁避奏疏,字里行间都是"

稳妥"

,却没提一个"

边民"

"

张尚书,"

萧桓的声音很轻,却让殿内的争论瞬间停了,"

你说迁南京可凭长江之险,那独石口、居庸关的百姓,凭什么挡瓦剌的马蹄?"

张敬之忙跪地道:"

陛下,社稷为重,百姓百姓可暂随迁,或或委之于瓦剌,待日后收复再抚恤。

"

"

委之于瓦剌?"

王三突然从殿角冲出来,跪在丹墀下,怀里的"

吴"

字砖"

当啷"

掉在地上,"

张大人!

小的是独石口的兵!

瓦剌进城时,把百姓绑在烽燧上烧,您的侄子张承业,还帮他们点的火!

您说的委之,就是让他们当柴烧吗?"

他的声音抖得像风中的草,左臂的疤痕因激动而泛红。

张敬之的脸从白转青,脚边的朝珠"

哗啦啦"

散了两颗,他慌忙去捡,却被谢渊一脚踩住手背。

"

张大人别急着捡珠子,"

谢渊弯腰,盯着他的眼睛,"

玄夜卫在您府中搜出陈彬的信,里面写迁南都后,可荐镇刑司旧部掌江南盐铁——您这迁避策,到底是为社稷,还是为李谟的余党铺路?"

周显从殿外进来,手里捧着一叠纸,展开时风卷着纸页响:"

启奏陛下,此乃户部粮册副本。

德佑十三年冬,张敬之批损耗漕粮四万石,实则由陈彬转运至江南私仓;今年十月,又命南都户部预征明年粮税,名为迁避备用,实则入私囊。

"

他将粮册递到萧桓案前,"

册中损耗批注笔迹,与张敬之奏疏笔迹一致,玄夜卫已验对无误。

"

张敬之突然瘫在地上,嘴里喃喃:"

不是不是我是陈彬逼我的"

可没人听他辩解——殿内御史台附议的十七人,此刻都缩着脖子,有人甚至悄悄往后挪步,想躲进人群里。

萧桓拿起案上的砖石,指腹抚过嵌着头的砖缝。

他想起昨日谢渊带来的独石口地形图,那些被瓦剌踏平的村落,名字都用红笔圈着,像一个个流血的伤口;又想起岳峰祠的香炉,前日去祭拜时,香灰里还埋着狼山的焦麦——那些用命守住的土地,怎么能说迁就迁?

"

张敬之,"

萧桓把砖放在奏疏上,砖角压得纸页皱,"

你掌户部三年,九边军粮亏空七成,你不查;镇刑司余党匿于你府,你不报;如今瓦剌犯境,你不思守土,反倡迁避——你这尚书,是为瓦剌当差,还是为大吴当差?"

张敬之趴在地上,肩膀不停抖,突然扯着嗓子喊:"

陛下!

迁避是为保全宗庙!

谢渊拥兵在外,若神京破,他必自立!

"

这话像颗炸雷,殿内瞬间安静——连附议的御史都愣住了,没人敢接这个话茬。

谢渊突然笑了,笑声里裹着冰碴,他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左胸狼山之战的伤疤,那道疤从锁骨延伸到腰腹,像条狰狞的沟壑:"

张大人说我拥兵自立?狼山之战,我带五千人烧粮,回来时只剩一千三;独石口告急,我三天三夜没合眼,从居庸关调兵驰援——我若想自立,何必把命拴在边关?"

他转身对着萧桓跪下,甲叶碰撞声震得金砖颤:"

陛下!

臣愿以全家性命作保,死守居庸关!

若瓦剌踏进一步,臣提头来见!

"

王三也跟着跪下,殿外的边军代表、玄夜卫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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