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 一抔忠骨换升平钟楼残照泣英魂(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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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过来按住他的伤口,指尖触到倒钩上的锯齿,突然想起表舅张禄常摩挲的那把锥子。

"

是透甲锥"

他的声音紧,撕下战袍包扎时,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谢渊疼得额头冒汗,却笑了笑:"

这下信了?城里的鬼比城外的狼厉害。

"

血珠顺着蒋贵的指缝往下淌,滴在两人脚边的血洼里,晕成朵扭曲的花。

"

左贤王往东门逃了!

"

马坤的吼声带着惊惶。

蒋贵抬头,看见晨雾中闪过的狼旗正往东门飘——那里由京营副将孙谦驻守,此人是魏王乳母的侄子,李谟案时靠着蒋贵的保举才没被牵连。

他突然拔刀出鞘,刀刃在雾里闪着冷光:"

追!

"

身后的京营士兵愣了愣,这还是蒋将军第一次对"

自己人"

的防区如此果决。

酉时的东门早已成了血窟。

左贤王的亲卫挥舞着弯刀,将京营士兵的尸体堆成掩体,孙谦竟站在箭楼上喊:"

放箭!

别让乱兵冲散了阵型!

"

羽箭掠过混战的人群,不少吴兵被射穿了后背,惨叫声里混着北元兵的狞笑。

谢渊正欲喝止,却见蒋贵的身影已如离弦之箭,刀光劈落时,孙谦的人头滚落在地,盔缨上的红绸沾满了自己的血。

"

通敌者,我先斩后奏!

"

蒋贵的吼声震得城砖颤。

他一脚踹开孙谦的尸身,露出箭楼里藏着的北元信使——那人怀里还揣着孙谦刚写的密信,墨迹未干的"

献城"

二字被血溅得涨。

周围的京营士兵突然跪倒一片,甲胄撞地的声响里,有人哭出声:"

将军,我们早想动手了!

"

夕阳把城墙的影子拉成道血河,蒋贵扶着谢渊靠在箭楼的断柱上。

他的鱼鳞甲沾着孙谦的血,与谢渊血衣相碰时,出细碎的甲叶碰撞声,像在诉说两个阵营的冰释。

远处传来銮驾的金铃声,玄夜卫的玄色旗帜在暮色里起伏,萧桓的龙旗正穿过硝烟,旗面的金线在残阳下闪着冷光——皇帝终究是亲自来了,带着他那方沾血的朱印。

十六日辰时,钟楼的断梁上还挂着北元的狼旗。

萧桓踩着砖缝里的血痂往上走,每一步都陷进半凝固的血里,出黏腻的声响。

谢渊捧着账册跪在阶下,牛皮封面的"

岳"

字已被血浸透,里面夹着的秘道图上,七处红点旁都标着内鬼的姓名,张禄、孙谦、刘钊墨迹与血痕交织成网。

"

斩北元兵万余,擒内鬼十九人。

"

谢渊的声音带着伤后的沙哑,左肩的绷带又渗出了血。

蒋贵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贴身藏着的刘钊密函,纸页边角被汗渍浸得卷,"

臣失察,容留奸党,请陛下治罪。

"

他的额头抵着带血的砖地,能闻到下面渗透的血腥味——那是岳峰和三千边军的血。

萧桓没看密函,只指着钟楼断裂的横梁:"

把这些账册刻上去。

"

晨风卷着纸灰从他袖间掠过,落在十字街口的尸堆上,那些未及收敛的吴兵尸体还保持着握刀的姿势。

"

让后人看看,"

皇帝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

破城易,破心里的鬼最难。

"

阳光爬上钟楼的刻痕时,玄夜卫正往梁上钉账册的拓片。

蒋贵站在谢渊身边,看着工匠凿下"

张禄掌秘道"

的字样,突然现那凿子的形状,竟与谢渊肩上的透甲锥有几分相似。

远处传来百姓的哭嚎,是在收敛亲人的尸骨,哭声里混着玄夜卫的铁链声——最后几个内鬼正被押往刑场。

风过时,拓片在梁上哗哗作响,像无数只手在翻页。

谢渊摸了摸肩上的伤,那里的疤痕终将长成与岳峰相似的形状,而蒋贵甲胄上的血痕,正被晨光晒成与边军旧甲一样的暗红。

他们都明白,这城光复了,但那些刻进砖缝里的血与罪,永远都不会消失。

片尾

三日鏖战的血已在壕沟里凝成暗红的冰,正午的阳光斜照进去,冰面折射出细碎的光,像无数柄断箭的残锋。

谢渊扶着城墙往下望,看见秘道的入口处还堆着半扇断裂的盾,木心被刀劈得像蜂窝,盾面的"

守"

字被血浸得涨,边角还沾着点焦黑的纸——是岳峰账册的残片,昨夜清理时从内鬼张禄的尸身底下翻出来的。

蒋贵正指挥士兵封堵最后一条秘道,铁钎插进砖石的声响里,混着远处玄夜卫拖拽锁链的哗啦声。

十九个内鬼被串在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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