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 千行血泪凝霜冷一片丹心被墨漫(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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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察院的灯下,谢御史正用银针挑着血书的布纹。

他从镇刑司的废纸堆里偷出这方残帛,指尖沾着的血渍早已黑,却仍能嗅到淡淡的铁锈味——那是边关将士的血才有的气息。

针尖挑起的纤维里,藏着极细的草屑,与北境特有的芨芨草完全吻合。

"

大人,李辅的人来了。

"

书吏的声音颤。

谢御史慌忙将血书塞进袖中,袖管里的墨锭硌着肋骨,像块滚烫的烙铁。

他看着窗外摇晃的灯笼,突然想起十年前,恩师也是这样藏着血书死在镇刑司的地牢里,临终前说"

青史不会说谎"

三日后的朝会上,李嵩捧着镇刑司的卷宗,声音洪亮如钟:"

岳峰通敌铁证如山,其血书实为与北元约定之暗号!

"

他展开的供词上,按满了血红的指印,最底下那行小字写着"

已杖毙"

萧桓望着那方空白的御案,昨夜被墨汁污染的龙袍已换过,可袖口的暗纹里,似乎还沾着洗不掉的黑。

秋雨连下了半月,冲刷着长安的青石板。

西市街角的血痕早已淡去,却有人用白石灰在原处画了个模糊的人形,旁边写着"

北境魂"

有个瞎眼的老妪,每天都来这里烧纸,火光里她总念叨"

我儿的血,该被记着"

——她的儿子,正是那个送血书的信使。

京师通政司衙门前。

周显拄着断矛,蹒跚登上石阶,战袍已被血污浸透,左臂的伤口用破布缠着,渗出的血在石阶上滴出点点红痕。

他怀里紧紧揣着一个油布包,里面是岳峰的血书——那是他率七人从大同卫突围,只剩他一人带到京城的东西。

"

通政使大人在吗?"

周显的声音嘶哑如破锣,守门的小吏见他衣衫褴褛,挥着鞭子要赶他走:"

哪来的兵痞,敢闯通政司?"

"

我是大同卫百户周显,有岳指挥的血书要呈陛下!

"

周显猛地扯开衣襟,露出怀里的油布包,"

再敢拦我,我就撞死在这牌坊下!

"

正争执间,通政使刘矩恰好出门。

他见周显胸前的血迹,又看了看那油布包渗出的暗红,眉头一皱:"

带他进来。

"

入了内堂,刘矩解开油布包,血书的腥气扑面而来。

那是一方白布,上面的字迹已有些黑,却仍能看清"

大同将破"

、"

奸佞未除"

等字,笔画间的血珠凝结如豆,触之仍带凉意。

刘矩读罢,手指微微颤——这血书上劾的镇刑司缇骑李谟、兵部侍郎张敬,都是司礼监李德全的人,岂是轻易能呈上去的?

"

周百户,"

刘矩放下血书,"

你可知这血书一旦上呈,会惊动多少人?"

周显跪在地上,额头磕得青肿:"

大人,大同卫快破了!

岳指挥和数千弟兄都在等着陛下圣断!

这血书上的每一个字,都是弟兄们的命啊!

"

刘矩沉默良久,终是叹了口气:"

你且在偏房歇息,我这就拟奏牍,亲自送去乾清宫。

"

东华门外,一辆青布马车正等着。

刘矩捧着奏牍和血书,刚要上车,忽有一队玄色缇骑策马而来,为的正是镇刑司指挥佥事王承恩——李德全的心腹。

"

刘大人这是要去哪?"

王承恩皮笑肉不笑地拦在车前,"

陛下刚歇下,恐不便打扰。

"

刘矩握紧手里的奏牍:"

王佥事,此乃边镇血书,按制当直达御前。

"

"

血书?"

王承恩的目光落在油布包上,"

莫非是大同卫那封?李谟缇骑早有密报,说岳峰勾结谢渊,伪造血书诬陷朝臣。

刘大人是老成之人,怎会被边将蒙骗?"

刘矩脸色一沉:"

镇刑司是监察机构,岂能干预通政司递呈?"

"

干预不敢,"

王承恩挥了挥手,缇骑们围了上来,"

只是奉命核验文书真伪。

刘大人若信得过在下,便将血书留下,待我等核验清楚,再呈陛下不迟。

"

刘矩后退一步,将血书护在怀里:"

王承恩,你敢拦阻军国密报?"

"

不敢拦,"

王承恩突然变了脸色,"

但通政司若将伪书呈给陛下,惊扰圣驾,这个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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