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o3章 却把军仓充私橐谁怜战士腹中空(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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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望着远处的漠北,胡笳声似乎弱了些,他突然拔出刀,雪光里映出三个字:"

整——军——备战!

"

刀声震落城砖上的残雪,像在为那些被粮草困住的日日夜夜,做个了断。

张迁在宣府卫的第三日,便以“粮草账目不清”

为由锁了粮仓。

岳峰赶到时,见镇刑司缇骑正将霉的麦饼往麻袋里装,赵武攥着刀怒目而视:“这些是给伤卒的口粮!”

张迁斜倚在粮堆上,把玩着监军令牌:“岳将军别急,按规制,每石粮需经三司会验——风宪司的人三日后到,在此之前,谁也动不得。”

岳峰盯着他腰间的令牌,那上面的“镇刑司”

三字在火把下泛着冷光。

他突然想起阳曲卫守将最后血书里的“粮尽”

二字,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三日后北元若来袭,张千户敢担此责?”

张迁笑得更冷:“职责所在,纵有失,亦轮不到将军置喙。”

当夜,岳峰命亲卫暗凿冰窟藏粮,雪光映着士兵冻裂的手指,赵武低声问:“将军,这要是被现……”

岳峰望着雁门关的方向,喉间紧:“比起让弟兄们饿着肚子打仗,这点风险,值。”

谢渊劾张迁疏(德佑十三年十一月廿三)

臣风宪司御史谢渊,谨昧死上言:

镇刑司千户张迁,衔命监宣府军,三月以来,通奸误国,罪证昭然,谨列三罪,伏乞圣鉴:

一曰盗卖军粮,罔顾边急。

据风宪司巡边吏查报,德佑十三年十月,宣府卫调往雁门的三千石新粮,至大同卫被截留千石。

粮商王二供称,张迁亲书手谕“以陈米易新米,差价缴镇刑司”

,所换陈米皆霉变,雁门守卒食后腹泻者三十余。

玄夜卫抄获的大同卫入库账册,注“收到张千户转赠粮千石”

,与宣府粮耗清单“损耗三成”

恰合。

永熙朝《军储律》明载“盗换边粮一石者杖百,十石者斩”

,张迁此举,已犯死罪。

二曰勾结外戚,掣肘军务。

臣截获张迁与襄王萧漓亲随的密信,内有“岳峰若兵黑风口,可借粮尽阻之”

等语。

本月初七,北元先锋窥伺黑风口,岳峰请分兵驻守,张迁以“粮不足”

拒之,致羊群被掠三百余。

更有甚者,其私调宣府筑城木料百根,转赠李嵩老家祠堂,竟在账册注“北元焚毁”

,有营匠刘五的画押证词为据。

三曰矫饰军情,构陷忠良。

张迁监军日报凡二十余道,多诬岳峰“私藏粮草”

“与玄夜卫沈炼结党”

,然臣查得,所谓“私藏”

实为岳峰为防霉变,凿冰窟储粮;所谓“结党”

,乃沈炼按例传递边报。

反观张迁,匿北元犯边急报三日,至牧民被掳始奏,其心可知。

昔阳曲卫之陷,始于粮断;今宣府之困,根在奸贪。

张迁之父张禄,宣德五年因贪墨边粮戍边,其子不戒前失,复蹈覆辙,此非偶然——李嵩为其奥援,萧漓助其匿罪,镇刑司已成藏污纳垢之所!

臣请:

槛送张迁至京,三法司会鞫,穷究党羽;

彻查大同卫宣德以来粮账,追缴被贪军粮;

废镇刑司监军之权,复永熙朝风宪司、兵部共监旧制。

若臣言不实,甘受腰斩之刑。

谨奏。

(附:粮商供词、密信抄件、账册残页、匠户证词共十七件,皆钤风宪司印)

谢渊的弹劾奏疏抵达文华殿时,萧桓正对着监军日报出神。

张迁的奏报密密麻麻写着“岳峰私藏粮草”

“与玄夜卫沈炼过从甚密”

,字里行间透着刻意堆砌的急切;而沈炼的密信却附着重证——张迁与大同卫指挥使赵谦的往来账册副本,墨迹里还沾着些微粮屑。

烛火在两份文书上跳跃,将“私藏”

与“倒卖”

四字映得忽明忽暗,萧桓突然将朱笔掷在案上,墨汁溅污了永熙帝手书“亲贤臣远小人”

的绢本,那处污渍恰好在“贤”

字的最后一笔,像道未愈的伤疤。

李德全踮着脚进来,袖口的龙涎香混着雪气飘过来:“陛下,张迁是按镇刑司规制行事,岳峰久掌边兵,确有不臣之心——昨儿襄王还说,宣府的老兵多是岳家旧部呢。”

萧桓未答,指尖拂过谢渊奏疏里“张迁之父张禄宣德五年戍边”

的批注,突然想起幼时听永熙帝说“贪墨边粮者,父子相承,皆因法不责众”

指节猛地叩在纸页上,震得案上的玉镇纸嗡嗡作响:“传旨,调风宪司主事刘铉往宣府,会同岳峰、张迁验粮——告诉他,带足人手,朕要亲眼瞧着粮仓的账册与实际对得上。”

刘铉抵达时,宣府卫正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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