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百口莫辩孤臣泪三尺难平浊世邪(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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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笔"

所留,李谟当年整肃部众,凡犯过贪墨罪的,都要在耳后刺"

墨"

字,再用烙铁烫成月牙形盖住。

"

爷,抓来审?"

赵九按在腰间的刀鞘烫,鞘上的铜环被他摸得亮。

沈炼正蹲在对面茶摊的角落里,面前摆着碗冷掉的豆汁,他望着醉仙楼二楼的阴影——那里坐着个穿锦袍的人,正用银签挑着茶沫,指节上的白玉扳指在阳光下泛冷光,扳指内侧刻着个"

嵩"

字,是李嵩赏给管家李福的私物。

"

不急。

"

沈炼呷了口豆汁,酸馊味刺得喉咙疼,他从袖中摸出张纸,上面是赵九画的汉子侧影,耳后的疤被红笔圈出,"

你看他左手小指第二节,有个弯——那是常年握刀柄磨出的骨突,李谟旧部里,有个叫赵三的缇骑,当年在大同卫砍伤过千户,被打折了小指。

"

三日后,赵九画出的传信路线图铺满了玄夜卫的密审室。

图上用朱砂标着二十七个红点,从李府后门出,经顺天府驿、卢沟桥驿、德胜门驿,再由"

说书人货郎"

分往各城门口。

每个红点旁都注着记号:"

耳后疤大同音左撇子"

最末个红点旁画着块铜钱,铜钱缺了右上角,旁边注着"

交接信物"

沈炼用狼毫笔蘸了朱砂,在铜钱上补了个"

谟"

字:"

这是李谟任千户时特铸的功牌,正面刻忠勇,背面刻他的私印,去年清理镇刑司旧库时,我见过同款,缺角正是因常年用牙咬所致。

"

烛火在纸页上投下晃动的影,将沈炼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触到墙角的刑具架。

属官王俭突然咳嗽,声音惊得烛火跳了跳:"

指挥使,李大人昨日在吏部衙门还问您岳案查得如何,他姐夫张尚书就在旁边,这话明着是问,实则是敲打。

"

他往沈炼手里塞了张纸条,是吏部司务房的抄件,上面记着"

玄夜卫指挥使沈炼,德佑三十二年由李嵩荐举"

,墨迹还带着新印泥的腥气,"

这图要是交上去,咱们就是私查朝臣,张尚书一句话,就能把您贬去戍边。

"

"

你见过宁武关的伤兵吗?"

沈炼突然问,指尖戳向图上的"

大同卫"

,朱砂被戳出个小洞。

他起身从柜里翻出本《边军伤兵册》,是去年巡边时带回来的,纸页边缘卷了毛,上面记着"

正军王二,左胫冻裂见骨,怀中揣马骨半块,称留与母熬汤"

沈炼用指甲刮着"

马骨"

二字,纸页被刮出毛边:"

那小兵说只要有口吃的,就能再杀三个北元兵,他断了条腿,还想着杀贼——王俭,你说咱们在京里争这些规矩,对得起他们吗?"

王俭的脸白了,他是江南苏州人,补任玄夜卫前,只在画里见过边地风雪,此刻望着册上的血手印(伤兵按的指模),喉结动了动,没再说话。

沈炼突然抓起图往怀里塞,图角扫过案上的铜镇纸,出"

当"

的脆响。

"

备马,去卢沟桥。

"

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指尖在图上的"

摆渡老卒"

处重重一点,"

最后那个传信点在那儿,老卒耳后有疤,昨晚赵九见他往木板上写岳峰卖关,木板的木纹里还嵌着点朱砂——是镇刑司库房特有的辰州砂,去年李谟旧部领过一批。

"

王俭拽住他的袖子,手指因用力而白:"

爷,李福的人肯定在桥头茶馆盯着!

咱们动了老卒,明日镇刑司就会参咱们私刑逼供,玄夜卫的狱卒都是李嵩的人,进去了就别想出来!

"

沈炼甩开他的手,刀鞘撞在门柱上,出闷响,鞘上的"

玄夜卫"

三字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总比看着弟兄们在关城上嚼冰等死强——备马!

"

卢沟桥的冰还没化,老卒蹲在摆渡船的船头,正用草绳捆着块木板,上面写着"

岳峰卖关,北元赏银十万两"

沈炼踩着薄冰走过去时,听见他在哼小调,词儿编得粗鄙,却句句往人心窝子里扎。

"

老人家,"

沈炼蹲在他对面,摸出块碎银子,"

这板子写得好,谁教您的?"

老卒眼尖,瞥见他腰间玄夜卫的腰牌,手一抖,草绳散了。

"

官爷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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