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蛛丝马迹终难隐鬼蜮心肠岂肯休(3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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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宗人府“严查藩王谋反”

的消息传遍京师,勋贵们人心惶惶,有人偷偷给封地的藩王送信,有人跑到宫门前求见,想打探虚实。

张武按王林的吩咐,在京营中“无意”

透露密信内容,引得士兵议论纷纷,连操练都散了心神。

沈炼带着玄夜卫密探守在张武府外,见他上午去了诏狱署后门,与李忠在墙角说了半盏茶的话,李忠塞给他一个油纸包——里面是王林给的银子,稳住他继续演戏。

“大人,张武与李忠的对话录下来了。”

密探将监听的记录呈上,上面写着“按计划闹大,陛下必疑”

沈炼将记录交给谢渊,谢渊立刻入宫禀报。

萧桓看着记录,冷笑一声:“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诏狱的提审室里,王林故作镇定地坐在刑椅上,铁链拖在地上出刺耳的声响。

谢渊拿着密信,放在他面前:“王大人,这信是你写的吧?你的笔迹虽改了,却改不了‘心’字最后一笔的弯钩,这是你年轻时练字留下的习惯。”

王林的瞳孔猛地收缩,随即强笑道:“谢御史说笑了,我身陷囹圄,怎会写这种信?定是有人栽赃。”

“栽赃?”

谢渊展开另一份供词,“陈九已在诏狱署招了,是你让他伪造笔迹,用的是你三年前藏在镇刑司的旧印拓片。

李忠也招了,他给张武送银子时,被玄夜卫的暗哨看见了。”

王林的脸瞬间褪尽血色,瘫在刑椅上,铁链“哐当”

落地。

他终于明白,自己的每一步算计,都在皇帝的掌控之中。

萧桓接到谢渊的禀报时,窗外的风雪已停。

他望着天边的残月,声音平静:“将王林的同党李忠、陈九押入诏狱,张武革职查办。

密信的事压下去,对外只说‘查无实据,系诬告’。”

谢渊躬身领命,转身时听见萧桓自语:“想用藩王乱京,王林还是太小看朕了。”

御书房的烛火在风中轻颤,映着案上的亲征路线图,黑风口的位置已用朱笔圈出。

王林的毒计虽未得逞,却让萧桓更清楚——亲征不仅要退敌,更要扫清这些藏在暗处的毒瘤。

王林毒计败露的消息,像一盆冷水浇在京师勋贵的心头上。

那些本想借着“藩王谋反”

浑水摸鱼的人,此刻都缩起了手脚,连平日里最爱在朝堂上搬弄是非的御史,也噤了声。

宗人府的“严查”

虽对外宣称“查无实据”

,但玄夜卫缇骑在诏狱署、张武府、陈九家中抄出的罪证,却在小范围内传阅——王林与北元往来的密信、镇刑司历年贪腐的账册、伪造藩王印信的模具,桩桩件件都透着血腥气。

谢渊坐在都察院的公堂里,翻看着沈炼送来的审讯记录。

李忠的供词最是详尽,从三年前帮王林藏匿军粮账册,到如今传递伪信,连每次分赃的白银数目都记得清清楚楚。

“天启二十九年冬,分镇刑司罚没银五千两,内有金珠三斤,藏于府中地窖……”

谢渊的指尖划过这行字,眉头微蹙——这笔银子的数目,正与大同卫那年冬天短缺的军饷对上。

“大人,陈九招了,伪信里的‘张武’二字,是王林特意交代加上的。”

沈炼站在一旁,声音压得很低,“他说张武性子鲁莽,定会把密信捅给宗人府,闹得越大越好。”

谢渊放下供词,目光望向窗外。

雪后的阳光刺眼,却照不进某些人心底的阴暗。

“王林在镇刑司待了二十年,对京中官员的脾性摸得通透。”

他缓缓道,“张武贪功冒进,陈九恋栈旧职,李忠溺爱其子——他不过是捏住了每个人的软肋,就让他们甘愿为虎作伥。”

沈炼点头:“按供词,参与伪信案的还有镇刑司的三个笔吏,都已拿下。

只是……”

他迟疑了一下,“诏狱的牢头说,王林昨夜在牢房里绝食,还说要见陛下,有‘军国大事’禀报。”

谢渊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他这是想故技重施,用‘密报’拖延时间。

亲征在即,不能给他任何搅局的机会。”

他提笔写了张字条,“你把这个交给诏狱典狱官,让他‘看好’王林,绝不能让他再与外人接触。”

字条上只有四个字:“水米不缺”

——看似是体恤,实则是警告,若王林再有异动,便用“优待”

的名义彻底隔绝他与外界的联系。

镇刑司的衙署里,气氛压抑得像要下雨。

王林倒台后,新任指挥使是谢渊举荐的御史出身的林文,此人刚正不阿,一上任就烧了三把火:清查旧账、更换属吏、封存刑具,把王林留下的那套阴私手段尽数废除。

此刻,林文正拿着李忠的供词,对着镇刑司的旧档一一核对。

“天启二十七年,北元战马交易……这里果然有破绽。”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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