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蛛丝马迹终难隐鬼蜮心肠岂肯休(2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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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侧’为名入京师,诛谢渊、清奸佞,复镇刑司旧制’……”

陈九念着密信内容,笔尖在“清君侧”

三个字上顿了顿,心里直毛。

他知道这几个字的分量,一旦被识破,就是凌迟的罪。

门外传来轻叩声,是李忠的暗号。

陈九连忙将密信卷成细条,塞进一根掏空的毛笔里,交给进来的李忠:“按大人说的,用了安王的火漆印,印泥是从旧货市场淘的老印泥,跟宗人府的存档差不离。”

他搓着手,“这信……真要送进张武府?”

“不然送哪儿?”

李忠接过毛笔,藏进袖中,“张武是京营千总,又是安王的表侄,让他‘无意中’现密信,再报给宗人府,才显得真。”

他拍了拍陈九的肩,“事成之后,大人说了,让你回镇刑司当文书官。”

陈九的眼里闪过一丝贪婪,刚才的恐惧被官位冲散了大半。

他望着李忠离去的背影,拿起桌上的空砚台,砚底刻着的“镇刑司”

三个字已磨得模糊——那是他曾经的荣耀,也是此刻铤而走险的理由。

入夜后,张武府的后巷飘着雪。

一个黑影翻墙而入,将藏着密信的毛笔塞进张武书房的窗缝,又在墙上画了个“蛇形暗记”

——那是王林与张武约定的信号。

这一切都被街角茶楼上的玄夜卫密探看在眼里,密探用炭笔在纸上记下:“亥时三刻,黑衣人入张武府,留蛇形记,似送物事。”

张武本就因赵承被查而心惊,看到窗缝里的毛笔和墙上的暗记,顿时慌了神。

他抽出毛笔里的密信,借着油灯一看,吓得手一抖,密信落在地上。

“清君侧……诛谢渊……”

他喃喃自语,冷汗瞬间湿透了中衣。

他虽是安王表侄,却从未参与过谋反,这密信来得蹊跷,可上面的安王火漆印又像真的。

“大人,怎么了?”

心腹家仆进来添灯,见他脸色惨白,连忙问道。

张武捡起密信,声音颤:“快……快备车,去宗人府!

这等大事,得立刻报给宗人令!”

他想的是撇清自己,却不知这正是王林要的效果——让宗人府将密信呈给皇帝,搅乱亲征的脚步。

宗人府的夜值官接到张武的报案时,不敢怠慢。

宗人府掌管皇族事务,最忌“藩王谋逆”

的案子,连夜将密信封存,由宗人令徐景亲自送入宫。

此时御书房的烛火还亮着,萧桓正与谢渊核对先锋营的粮草清单,见徐景捧着锦盒进来,眉头微微一皱:“深夜入宫,何事紧急?”

徐景将锦盒呈上,声音带着凝重:“陛下,京营千总张武方才报案,在府中现安王与襄王的谋反密信,火漆印似是真的。”

萧桓打开锦盒,取出密信。

麻纸的质地粗糙,墨迹带着未干的潮气,字迹模仿襄王的笔迹,却在“清君侧”

的“侧”

字上多了一点——襄王写字从不会多这一点。

他指尖捻着密信,目光落在火漆印上,那印泥虽旧,却少了宗人府特制印泥的檀香气味。

“谢渊,你看。”

萧桓将密信递给谢渊,“这字,像不像?”

谢渊接过密信,展开时动作极轻,指尖拂过纸面,感受着墨迹的厚度。

“陛下,襄王的笔迹在玄夜卫有十份备案,他写‘月’字必带弯钩,而这信上的‘月’字是直笔。”

他指向火漆印,“安王的火漆印每年需在宗人府更换一次,今年的印泥加了苏合香,这印泥却只有松烟味,是旧年的仿品。”

他目光锐利:“更可疑的是,张武既是安王表侄,若真有密信,怎会主动报案?这更像有人故意让他现,借宗人府的手递到御前。”

萧桓的指尖在御案上轻叩,声音平静:“王林在诏狱待了半月,朕倒忘了他最擅长这个。

天启二十八年他构陷大同知府时,用的就是伪造密信的手段,连笔迹破绽都留得一样。”

他看向徐景,“宗人府查安王、襄王近日动向,可有异常?”

徐景连忙回道:“安王在封地修葺王府,襄王上月刚上奏‘捐粮千石助边’,皆无异动。

玄夜卫的密报也说,二王近日未与京中通信。”

“看来,是有人急了。”

萧桓将密信放回锦盒,眼底闪过一丝冷光,“王林怕亲征后账册被翻,想借藩王之乱逼朕留京。

他以为朕会像永熙帝时那样,一闻‘藩王谋反’就慌了手脚?”

谢渊心中一动:“陛下是想……将计就计?”

“然。”

萧桓点头,“让宗人府按例‘严查’,动静闹大些,让京中都知道‘藩王有反迹’。”

他看向谢渊,“你让沈炼盯紧张武,看他接下来会联系谁。

另外,去诏狱‘提审’王林,故意让他知道密信已呈御前,看他会不会露出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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