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最恨宵小焚罪证谁怜铁血泣河山(4 / 4)
p>他转身看向皇宫方向,“备轿,去御书房!”
此时的御书房,萧桓正看着李穆等人的“自辩折”
,上面写着“冬衣迟滞乃工部效率低下,与臣无关”
,墨迹鲜亮,却看得他怒火中烧。
忽闻谢渊求见,萧桓立刻道:“传!”
谢渊带着一身烟火气走进来,将未烧完的纸页和往来书信呈上:“陛下,王林、李穆勾结工部官员克扣冬衣银,证据确凿!
王林见大同哗变,急令心腹烧毁账册,幸得玄夜卫及时赶到,虽未保住全册,却抓到人证、搜到残页!”
萧桓看着残页上的字迹,又想起大同急报里的“五十人冻毙”
,一股怒火直冲头顶:“这群蛀虫!
连救命的冬衣都敢克扣!
传旨!”
他声音带着嘶吼,“将李穆、王林及涉案工部官员一并打入诏狱,三法司会审,务必查清楚每一笔赃银的去向!
玄夜卫即刻查封汇通钱庄,冻结所有与勋贵相关的账户!”
窗外的寒风卷着碎雪,狠狠拍打在御书房的窗纸上,出“噼啪”
的声响,像是无数双攥紧的拳头在叩击。
烛火被风势掀得剧烈摇曳,金黄的光晕在萧桓的龙纹常服上跳动,将他震怒的背影拉得颀长,龙袍上的十二章纹在光影中忽明忽暗,仿佛也在为边关的忠魂震颤。
谢渊拱手肃立一旁,青袍的下摆被穿堂风掀起微澜,他望着萧桓紧握的双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手背青筋暴起,那是压抑着无尽怒火与痛心的姿态。
鬓角新添的白在烛火下泛着银光,那是连日追查案牍熬出的霜雪,可他眼中的光却愈清亮,像寒夜里未灭的星火。
这场由周毅血书引燃、经五十条冻毙性命催化的清查,早已不是简单的个案追责。
从镇刑司地窖的残血书,到汇通钱庄的银钱流水;从王林“分拣疏漏”
的狡辩,到李穆“祖传铁甲”
的托词;从勋贵联名上奏的施压,到冬衣账册的焚毁灭迹,层层包裹的勋贵遮羞布被生生撕开,露出底下浸着血泪的龌龊。
地窖里未烧尽的纸灰还带着焦糊的温度,被玄夜卫小心收在瓷瓶中。
那些残留在灰烬里的字迹——“冬衣克扣三成”
“李穆分润五千两”
的焦黑碎片,虽已残缺,却像无声的证人,牢牢钉住了罪证的根基。
火能烧毁纸页,却烧不掉商号的流水、匠户的供词、边关士卒冻裂的伤口,更烧不掉天地间的公道。
片尾
谢渊望着案上堆叠的卷宗,最上面那页“大同冻毙士卒名单”
上,每一个名字都被朱砂圈出,墨迹洇透了纸背,像一颗颗尚未冷却的血滴。
他知道,这场清查已彻底撕开了勋贵势力盘根错节的伪装,那些藏在田契、商号、军器局里的龌龊,那些依附在朝廷根基上的蛀虫,终将在律法的阳光下无所遁形。
而地窖里那捧未燃尽的纸灰,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它将成为压垮这群贪腐勋贵的最后一根稻草,让所有克扣军饷、漠视生命的罪恶,都在三法司的会审中、在边军的白骨前、在君王的雷霆之怒下,得到应有的清算。
寒风仍在呼啸,但御书房的烛火始终未灭。
晨光终将穿透风雪,照亮那些被掩盖的真相,而这场迟到的公道,正在路上。
卷尾
《大吴史?德佑实录》载:“二十九年十月初五,大同守卒因冬衣迟滞冻毙五十人,引哗变。
帝急调冬衣安抚,旋即接谢渊奏报:李穆、王林勾结工部官员克扣冬衣银,王林见事急,令心腹烧毁账册,玄夜卫截获残页与人证。
帝震怒,命将涉案者打入诏狱,三法司会审。
论曰:‘边军哗变,非因骄横,实因冻馁;宵小焚证,非因慌乱,实因罪深。
冬衣虽薄,系边关生死;账册虽焚,留罪证残痕。
此案之要,在以五十忠魂之血,警醒朝堂:苛待将士者,终将动摇国本;包庇贪腐者,难逃国法严惩。
’
(德佑二十九年十月初六,三法司提审赵管事,其供出李穆、王林克扣冬衣银的详细流程,牵涉工部侍郎以下官员八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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