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莫道权臣势力大公道自在民心处(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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杆民间的良心秤,把粮仓的粮食重新称一遍,看看究竟有多少粮食被贪墨了!”

灾民们先是一愣,随即爆出震天的欢呼,有人抹着眼泪喊道:“谢大人为民做主啊!”

数十个灾民涌进粮仓,有的搬麻袋,有的扶秤杆,连几个白老人都颤巍巍地帮忙记数。

寒风从粮仓大门灌进来,卷起地上的谷糠,却吹不散人群中的热望。

连续三天,粮仓里都挤满了查粮的百姓。

谢渊带着玄夜卫校尉和灾民,用那杆民间老秤逐一称量每个粮囤的粮食。

随着一袋袋短少的粮食被搬到空地上,亏空的粟米堆成了小山,金黄的米粒在阳光下闪着光,却看得人心头沉——细数下来,亏空竟达三万石之多!

陈忠看着堆积如山的亏空粮食,终于彻底松了口,哽咽着道出实情:“这些年,王布政使每年都借着‘仓耗’的名义克扣粮食。

一部分送给魏大人的门生,打点关系;一部分卖给盐商张茂德,换成银子;剩下的就和胡巡抚分了……小的们每月能多领两斗米,哪敢说半个不字?”

“魏大人?哪个魏大人?”

谢渊追问,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沉重。

陈忠抬起布满泪痕的脸,声音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就是吏部尚书魏庸大人……王布政使是他的门生,每年秋收后,都要亲自押五千石粮食送往京师魏府,说是‘孝敬’……”

谢渊的心猛地往下一坠,果然牵扯到了魏庸。

他让人取来历年的“仓耗”

账册,用识墨石在“损耗比例”

一栏轻轻擦拭,青黑色的硫黄墨痕迹渐渐褪去,露出下面一行小字:“原定损耗百分之一”

,而被篡改后的记录,赫然写着“损耗百分之三十”

墨迹层层叠叠,记录着数不清的贪墨痕迹。

他将假秤、虚囤的证据、陈忠的供词、篡改的账册一一封存,目光望向京师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哪怕前路有千难万险,这亏空的粮食,这百姓的冤屈,他必须讨回来。

当晚,胡宗宪悄悄来到驿馆,捧着一个锦盒:“谢大人,这是一点心意。

魏大人是三朝元老,门生遍布天下,您何必跟他过不去?不如就此收手,就说‘仓耗过多’,下官保证补上亏空,如何?”

谢渊打开锦盒,里面是满满一盒金银珠宝,他冷笑一声:“胡巡抚觉得,百姓的性命,能用这些脏钱弥补吗?”

他将锦盒推回去,“你还是想想怎么向陛下交代吧!”

回到京师,谢渊将证据整理成册,在朝堂上弹劾魏庸、胡宗宪、王敬等人贪墨赈灾粮。

魏庸果然老奸巨猾,矢口否认:“谢大人血口喷人!

王某是朝廷命官,怎会做此等事?定是你屈打成招!”

他的门生故吏纷纷附和,朝堂上一时争论不休。

谢渊却不慌不忙,让人抬上那杆假秤和民间的良心秤:“陛下,这杆假秤每秤少称五斤,三年来克扣粮食三万石,账册上的硫黄墨痕迹、老仓吏的证词、百姓的控诉,桩桩件件都能对证!”

他又呈上魏庸门生接受贿赂的账目,“这些账目虽未直接写魏大人的名字,但每一笔都流向了他的府邸!”

萧桓看着假秤上的刻字,又看看账册上的墨痕,怒不可遏:“魏庸!

你身为三朝元老,竟敢纵容门生贪墨赈灾粮,置百姓生死于不顾!”

他当庭下旨:“将魏庸、胡宗宪、王敬革职查办,追回全部亏空粮食,往陕西赈灾!

西安府粮仓的官秤,全部更换为民间的良心秤,由都察院定期核验!”

谢渊让人将那杆假秤劈碎,又从民间找来一杆最准的良心秤,亲自在秤砣上刻上“都察院监”

四个字。

他将新秤送到西安府粮仓,对新任的仓吏道:“这秤不仅要称粮食,更要称人心、称公道,若再有人敢动手脚,定斩不饶!”

陕西的灾民们领到足额的粮食后,自来到粮仓,对着新秤磕头跪拜。

他们说:“这秤是谢大人带来的良心秤,称的是粮食,暖的是人心!”

萧桓听说后,对谢渊道:“卿可知百姓为何拜秤?”

谢渊道:“因为这秤看得见、摸得着,让他们知道公道还在。”

萧桓颔:“是啊,清廉不是嘴上说说,是让百姓实实在在感受到公道,这才是真正的为官之道。”

不久后,西安府粮仓的新秤旁立了块石碑,上面刻着谢渊的话:“官秤准不准,百姓心里有数;人心正不正,国法自有称量。”

每当粮食放时,百姓们都会先看看那杆良心秤,仿佛看到了谢渊铁面无私的身影,也看到了大吴王朝的希望。

片尾

德佑二十六年春正月,陕西粮仓亏空案审结,吏部尚书魏庸因纵容门生贪墨,被革职返乡;陕西巡抚胡宗宪、布政使王敬被判流放三千里;追回的三万石粮食全部往陕西赈灾。

帝命都察院重新规范全国粮仓官秤,凡秤砣必烙印“都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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