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毅魄归来日灵旗空际看(2 / 3)
在勘合符下显形,飞鹰纹的爪部逐渐显形,与周龙花押的收笔轨迹完美重合——至此,官商合流的证据链如铁锁般闭合,每环都紧扣着周龙的官印与良心。
谢渊的指尖划过周龙"
丁忧离职奏疏"
的落款,墨色在烛光下泛着可疑的青灰。
"
德佑十三年的奏疏,"
他的指节敲在《墨史》卷,"
却用泰昌陈墨,"
目光如炬扫过殿中,"
那时周龙尚在寒窗,怎会预存此墨?"
指尖停在"
毁"
字右上角,硫黄水漂淡的痕迹在勘合符下显形,如同伤疤般触目惊心,"
此处墨色浮于纸面,分明是伪造后试图修改。
"
京郊废窑的蛛网在靴底碎裂,谢渊借着火折子微光,看见炕底的柏木模板上,"
刑"
字官印被刻成展翅的飞鹰。
"
此板能仿三法司批红,"
他的指尖划过模板上的凹痕,松木纹理间还沾着靛青,"
盖在缺额盐引上,"
声音冰冷如铁,"
就是敌国的通关文牒。
"
分赃清单的绢帛在风中颤动,"
泰和号三成,周侍郎七成"
的字迹力透纸背,花押的压力曲线与马政司调拨令重合,如同周龙亲手绘制的通敌图谱。
模板边缘的涿州卤砂簌簌掉落,在勘合符下显形出瓦剌文"
飞鹰不落空"
。
谢渊的目光扫过砂粒,突然想起青石口战役中,边军铠甲上凝结的血砂正是此色:"
这些砂,"
他对医正道,"
曾是大吴的赋税,"
顿了顿,"
如今却成了敌寇的马料。
"
砂粒在瓷碟中出细碎的响,像是无数冤魂在控诉。
谢渊将周龙花押、盐引改笔、镇刑司密信叠印在黄绢上,獬豸纹官印的光影里,飞鹰图腾逐渐显形。
"
鹰头是他的运笔习惯,"
他的指尖划过"
周"
字的框内两点,"
鹰身是盐引里的涿州砂,"
又指向密信火漆,"
鹰爪是镇刑司的飞鹰纹。
"
三部分严丝合缝,如同周龙在官印与敌寇之间,搭起的通敌桥梁。
加急边报的火漆印刚被勘合符扫过,"
瓦剌骑兵现于河套"
的朱砂字尚未干透。
谢渊展开舆图,马鞍烙印的标记与周龙调拨的战马编号一一对应,密报封口的火漆印碎块,恰好补上飞鹰图腾的尾羽——那是周龙"
龙"
字收笔时的飞白,如今成了敌寇入侵的信号。
"
理财如治印,明暗处见真章"
谢渊凝视着周龙考成簿上的朱砂批注,突然冷笑:"
他所谓的明暗,"
指腹碾过砚台里的蓝宝石粉,"
明面上是大吴户部侍郎,"
声音颤,"
暗地里却是瓦剌的账房先生!
"
证据在案头铺开,如同一张巨网,终将通敌者牢牢罩住。
金銮殿的烛火映着飞鹰拼图,德佑帝的玉镇纸砸在御案,惊飞檐角铜铃。
"
堂堂户部侍郎,"
皇帝的声音带着颤抖,"
竟为敌国算起了账!
"
镇刑司掌印太监刚要开口,谢渊已将密约推至御前,"
公公看这抽成栏,"
他的指节敲在"
七成"
二字,"
贵司的飞鹰纹,"
目光如剑,"
喝的是边军的血,吃的是百姓的膏脂!
"
周龙被押至时,素服上还沾着废窑的土灰,看见案头的分赃清单,突然出神经质的笑:"
陛下可知,镇刑司的烙铁"
话未说完已被谢渊打断:"
七成利润买通全家性命?"
谢渊甩出田宅地契,"
这些庄子的地契,"
顿了顿,"
都沾着边军的血!
"
周龙的笑戛然而止,目光空洞地望着殿外,仿佛看见无数冤魂在游荡。
当蓝宝石碎屑、涿州卤砂、火漆印模的化验结果呈上,满朝文武皆垂。
德佑帝的朱笔悬在《奸党罪》上方,最终重重落下:"
凌迟处死,诛灭三族!
"
谢渊趁机呈上《户部监理制》,竹简碰撞声中,他的声音坚定如铁:"
请陛下设风宪官监户部,让每道批红,"
顿了顿,"
都见天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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