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昨宵凤池客今日雀罗门(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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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说铁犀用铜三百斤,"

他指向谢渊呈上的物料单,"

可此处记着用铁两千斤,铜仅为铸字之用,这数字之错,是无心之失?"

陈松年的冷汗浸透中单,镇刑司交代的"

夸大耗铜"

果然被识破。

"

张大人何必苛责,"

他强作镇定,"

治河本多浮费"

话未说完,张维祯已抖出匠人证词:"

李二柱说得清楚,每尊铁犀用河砂炼铁,铜字是谢大人自掏俸禄所铸!

"

走廊拐角,王真的身影闪过,袖中密信写着"

若事泄,推缇骑顶罪"

陈松年望着张维祯手中的血书,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将他的手按在《大吴律》上的温度,喉间泛起苦涩——原来从接过银票的那一刻,他就成了镇刑司的刀。

午门广场,谢渊当众砸开铁犀模型,腹内匠人账册散落如蝶。

"

陈御史说我专擅威福,"

他抓起账册甩向弹劾疏,"

那这三十七名匠人的血书,可是我逼他们按的?"

账册上的指印在阳光下泛红,恰如去年决口处的血色。

陈松年盯着账册中自己的花押——那是镇刑司伪造的批文,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抽气声。

原来三司官员早将物料出入库记录核对完毕,每笔贪墨数目,都与弹劾疏中的"

浮费"

恰好相反。

德佑帝突然起身,袍袖带倒陈松年的弹劾疏:"

陈御史可知,铁犀腹内刻的第一个名字,是朕的御笔?"

他指向铁犀足部,那里深深刻着"

德佑十四年春,百姓同铸"

,"

谢卿铸铁犀,铸的是民心,你弹劾他,弹的却是朕的江山!

"

镇刑司诏狱的烛火忽明忽暗,王真看着陈松年被押进来,手中弹劾疏的边角已被血浸透。

"

陈御史这是何苦,"

他用银针挑起灯芯,"

只要咬定谢渊惑众,你我都有转机。

"

狱卒端来的热酒在案上腾起雾气,却暖不了陈松年冰凉的指尖。

"

王公公可知,"

陈松年盯着对方袖口的獬豸纹,"

谢渊的《辩诬疏》里,附了十七州县的灾民具结?"

他想起在通州仓看见的场景:老妇人抱着粮袋痛哭,说这是谢大人用命保下的救命粮,"

民心即天心,这话没错。

"

银针"

当啷"

落地,王真忽然笑了:"

民心?在诏狱里,民心可挡不住刑具。

"

他击掌唤来缇骑,刑架上的铁钩还滴着血,却没看见陈松年悄悄将半片残页塞进齿间——那是李铁牛刻在铁犀上的名字,此刻成了他最后的护身符。

德佑帝展开谢渊的《辩诬疏》,匠人血书的"

铁犀镇河"

四字还带着潮气,显是刚从决口处送来。

疏中"

民心即天心"

六字力透纸背,旁边朱批"

此语当书于座右"

的墨迹未干,却比任何金批都更沉重。

"

陛下可记得,"

谢渊指着疏中夹着的麦穗,"

去年曹州大饥,百姓把这穗麦塞进铁犀铸模,说让河神知道咱们的苦。

"

他忽然解下官服,露出的肩甲下,一道鞭伤从左肩斜贯右肋,"

这是镇刑司缇骑去年在料场抽的,因为我要验他们私卖的石料。

"

殿中寂静如死,唯有烛花爆响。

德佑帝看见谢渊官服下的补丁,那是用《河防图》残片缝的,图上的黄河走势,竟与铁犀镇河的方位分毫不差。

他突然想起祖父永熙帝的话:"

治河如治国,最怕官官相护,最盼民心所向。

"

吏科给事中突然出列,手中举着从陈松年家中搜出的密信:"

陛下,镇刑司王真买通言官的证据在此!

"

信末的獬豸印泥还新鲜,与弹劾疏上的墨迹同出一窑。

陈松年扑通跪地,看见谢渊向他微微颔——那是在料场时,匠人被救后常有的眼神。

"

陈御史,"

谢渊递过匠人血书,"

李铁牛临死前,还念着你巡仓时给过他半块饼。

"

他指着血书中模糊的指印,"

这是他用最后力气按的,说陈御史的官服补丁,和俺们的蓑衣一样旧。

"

陈松年猛然抬头,对上谢渊眼中的痛惜,终于哭出声来。

午门外,百姓自聚集,手中举着铁犀小像与《谢公治水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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