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要斩楼兰三尺剑遗恨琵琶旧语(2 / 4)
一阶正三品官资历!
"
他翻到黄册"
资格考"
页,指尖划过"
非历任三考且跨三阶不得骤升"
的朱批,袖口绣着的獬豸纹因用力而绷直双角,"
太祖定考课之制,重官阶递进,永兴朝丘福以百户骤升中军都督(正一品),终因军伍资历不足致全军覆没,此等前车之鉴,陛下岂可不察?"
陈智突然捧出《大吴会典》,红笔圈着"
擢特例"
条:"
永兴朝丘福以百户骤升中军都督,成祖曰功在社稷者,不拘常例!
谢渊治河省粮三十万石,救活灾民十万,且创以工代赈法,使流民皆有工可做、有粮可领,非殊勋异绩乎?"
谢渊抚过《预备仓十二则》中褪色的血字——那是徐州仓吏王老汉用指甲刻的"
石灰缺三成"
,临终前塞在他手中时,指甲已翻卷见骨:"
王大人说资历,可知《考课法》八法考吏重贪?您袖口的镇刑司密信墨香,比考课黄册的墨香重三分,此等协同,怕是协同贪腐吧?"
玄夜卫呈上从王翱府邸搜出的驿递底单,每单右上角都盖着半枚"
镇刑司专用"
印,此印未在通政司备案,乃王真私刻:"
大人每月初九往镇刑司的河工月报,实为各地贪腐包庇清单。
"
底单上的朱砂批注,与王真密室起获的改字稿如出一辙,每处"
合格"
批注旁都画着极小的钱币符号,代表收受贿赂数目。
王翱的脸瞬间灰白,却仍强辩:"
此乃部门协同,按《驿递令》,各衙门可互传文书!
"
谢渊从底单中抽出夹页,展开竟是镇刑司黑驿分布图,每处标记旁都注着"
某年某月决口某官免查"
,并用密语标注贿赂金额:"
按《驿递令》,铺兵需悬腰牌、验火票,腰牌需盖通政司印、注铺兵姓名籍贯。
大人的协同,却是让黑驿铺兵持无牒腰牌,鞋底刻王字暗纹,专送假报,真灾情困在驿站,真贪腐畅通无阻!
"
德佑帝接过谢渊递来的麦穗,麦芒划过掌心,刺痛感让他想起去年巡视灾区时,灾民递来的带血请愿书:"
谢卿,这麦穗"
"
是曹州百姓用最后口粮缝的,"
谢渊的声音低沉如黄河夜渡,"
他们说预备仓的粮食比金子贵,所以用麦穗封签——麦穗头重秆轻,寓意民重官轻。
"
他指着王翱正在颤抖的手,"
可有些人,把《考课法》变成了保官符,把灾民的麦穗,变成了升官的铺路石。
去年曹州仓开仓,镇刑司批条让先收贿赂,再放粮食,这就是大人守护的资历成例?"
殿中烛花突然爆响,陈智趁机呈上叠成麦穗状的灾民信,每封信末都按着深浅不一的指印,有的还渗着血迹——那是灾民们用缝衣针刺破指尖按的:"
这是十七州县百姓联名信,按《大吴民本条例》,民状可直达天听,无需经州县转呈。
信纸上的黄河泥沙,是他们从决口处捧来的,每粒都沾着亲人的血。
"
王真见势不妙,故意打翻玉盏,蟹羹汤汁溅在灾民信上。
谢渊眼尖,现信角水痕处浮出镇刑司暗纹——那是用黄河水调和密墨绘制的獬豸纹,遇水显形,与去年决口处查抄的贪腐密报上的暗纹相同:"
王公公,这暗纹与您密室中的印泥纹路一致吧?您用灾民的血墨写密信,就不怕河神收了您的魂?"
"
陛下,这是栽赃!
"
王真的尖啸惊飞檐角栖鸟,却被玄夜卫按在食案上,他袖中掉出的玉盏底座滚到谢渊脚边。
谢渊用验料锤敲开底座,露出指甲盖大小的账册,密密麻麻记着"
河道总督例银仓政改字费"
,每笔数目都与《预备仓十二则》中被篡改的条款对应,例如"
灾前三验"
改为"
秋后查勘"
旁注"
收银五千两"
。
德佑帝的手指划过"
德佑十三年九月,曹州仓改灾前三验为秋后查勘"
的记录,突然捏碎玉盏,碎片扎入手掌:"
王翱,你收的例银足够修三座永济渠,却让灾民吃霉变粮!
你摸着良心说,这考课黄册上的资历二字,是不是拿百姓的命换的?"
王翱扑通跪地,额头磕在刻着蟠龙的地砖上,声音带着哭腔:"
陛下,臣是被胁迫镇刑司拿臣家人性命相逼"
"
胁迫?"
谢渊冷笑,展开从王翱书房搜出的《考课法》批注本,内页"
资历"
条旁用小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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