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1章 朱穆遭囚,陈龟拜表(2 / 4)

加入书签

平人仲长统,得读匽政论,喟然叹道:“人主宜照录一通,置诸座右!”这也是规戒庸主的意思。惟儒生清议,怎能遽格君心?

梁冀是当道豺狼,汉顺帝还当他麟凤相待,意欲再加褒崇,特令公卿议礼。时赵戒袁汤胡广,迭为太尉,光禄勋吴雄为司徒,太常黄琼为司空。胡广本模棱两端,因见梁氏势盛,遂称梁冀功德过人,应比周公,锡以山川土田。独司空黄琼进议道:“可比邓禹,合食四县!”这八字,亦硬逼出来。

于是有司折衷申议,奏定加梁冀殊礼,入朝不趋,履剑上殿,谒赞不名,礼比萧何,增封四县,礼比邓禹,赏赐金帛奴婢彩帛车服甲第,礼比霍光,每朝会与三公异席,十日一评尚书事。

梁冀得此荣宠,还是贪心不足,心下怏怏。这个时候汉桓帝刘志的生母匽氏病终,即孝崇皇后。汉桓帝至洛阳西乡举哀,命母亲的弟弟平原王石为丧主,王侯以下,悉皆会葬,礼仪制度,比诸恭怀皇后。(即汉顺帝生母梁贵人)惟匽氏子弟,无一在位,这全由梁冀擅权,心怀妒忌,因此不令匽氏一门,得参政席。

至元嘉三年五月,复改元为永兴,当时黄河水涨,经秋愈大,冀州一带,河堤溃决,洪水泛滥,田庐尽成泽国,百姓流亡,至数万户。朝廷有下诏令命侍御史朱穆,为冀州刺史。

朱穆奉命即行,才经渡河,县令邑长,只恐朱穆举报弹劾隐愆,解印去官,约有四十余人。及朱穆到郡后,果然纠察弹劾贪官污吏,铁面无私,有几个惶急自杀,有几个锢死狱中。

宦官赵忠,丧父而归葬,居然僭越朝廷制度居然使用玉匣敛葬,朱穆因他籍隶安平,属于自己管辖,于是特地派遣郡吏查验情实。郡吏畏惧朱穆严格清明,不敢违背怠慢,竟而挖掘宦官赵忠父亲的坟墓剖出棺材,拿出尸体勘察检视,果然看见有玉匣佩着,乃将赵忠家属逮捕下狱。谁知赵忠不肯认错,反向汉桓帝刘志跟前逞刁,奏称朱穆擅自发掘自己父亲的棺材,私自抓捕自己家眷;再加上梁冀怨恨朱穆进规,也为从旁诬蔑,顿时导致汉桓帝大怒,立遣朝使拘拿朱穆入都,交付廷尉,输作左校。左校署名属将作大匠管理,凡官吏有罪,令入左校工作,亦汉朝刑罚之一种。当时激动太学生数千人,共同为朱穆打抱不平,推刘陶为领袖,诣阙上书,代讼朱穆冤情,学生干政自此始。略云:

伏见前冀州刺史朱穆,处公忧国,拜州之日,志清奸恶。诚以常侍贵宠,父兄子弟,布在州郡,竞为虎狼,噬食小人,故穆张理天纲,补缀漏目,罗取残贱,以塞天意。

由是内官咸共恚疾,谤讟烦兴,谗隙仍作,极其刑谴,输作左校。天下有识,皆以穆同勤禹稷,而被共鲧之戾,若死者有知,则唐帝怒于崇山,重华忿于苍墓矣!舜葬于苍梧之野,故曰苍墓。当今中官近习,窃持国柄,手握王爵,口含天宪,运赏则使饿隶富于季孙,呼噏则令伊颜化为桀跖;而穆独抗然不顾身害,非恶荣而好辱,恶生而好死也,徒感王纲之不振,惧天网之久失,故竭心怀忧,为上深计。臣等愿黥首系趾,代穆校作,不愿使忠臣之抱屈蒙冤也!谨此上闻,无任翘切。

汉桓帝刘志得书,方将朱穆赦免放出,放归南阳故里。朱穆即故尚书令朱辉之孙,表字公叔,年五岁,便以孝行闻名,后来由孝廉应举,得入宫廷为议郎,再迁侍御史,廉直有声,尝作崇厚论以儆世,称诵一时。

至是罢归乡里,太学生刘陶等,又奏称朱穆、李膺,履正清平,贞高绝俗,实是中兴良佐,国家柱臣,应召使入朝,夹辅王室,必有效绩可征云云。

原来颍川人李膺,为故太尉李修之孙,在汉安帝在位时期,操守清廉,与朱穆齐名,也是由孝廉进阶,累迁至青州刺史,嗣复转调渔阳蜀郡诸太守,更任乌桓校尉。

鲜卑屡兴兵犯塞,膺率步骑,临阵出击,亲冒矢石,裹创迭战,得破强虏万余,斩首至二千级,鲜卑始不敢窥边。寻因事免官,退居纶氏县中,教授生徒,及门常不下千人。刘陶等素重李膺之名,故与朱穆一同举荐,偏偏汉桓帝不肯听从,遂致名贤屈抑,沈滞至好几年。

惟是君子道消,小人道长,上干天怒,灾异相寻,下丛民怨,盗贼四起。陈留贼李坚,自称皇帝;长平贼陈景,自号黄帝子;南顿贼管伯,自称真人;扶风人裴扰,亦自称皇帝。尚幸徒众乌合,不足有为,一经郡县发兵围捕,先后伏诛。

只泰山琅琊贼公孙举、东郭窦等,聚众较多,叛官戕吏,连年不平。

到了永兴三年正月,朝廷复改年号为永寿元年,大赦天下,与民更新。公孙举等顽抗如故,还有南匈奴左奥鞬台耆,及且渠伯德,左奥鞬且渠,皆匈奴官名。纠集联合匈奴虏骑,入寇美稷城,东羌亦举种相应,亏得安定属国都尉张奂,东抚北征,收群寇,破奥鞬,降伯德,羌胡始定。

过了一载,鲜卑都酋檀石槐,率同虏骑三千名,入寇云中。相传檀石槐生时,很是奇异,檀石槐的父亲名叫投鹿侯,起初在匈奴从军三年,他的妻子在家中生了孩子。投鹿侯回来后,感到奇怪,想杀掉孩子。妻子说她曾经在大白天走路,听到雷响,就抬头朝天上看,刚好有冰雹掉进嘴里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