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白居易与杨氏:相濡以沫的暖(2 / 4)

加入书签

是掺着沙子的粟米粥,遇到下雨天,马车陷在泥里,杨氏就跟着仆人一起推车,手上磨出了水泡,也没喊一声累。

    有天晚上,他们住在一个破庙里,外面下着大雨,寒风从窗户缝里灌进来。白居易因为一路劳累,发起了高烧,躺在床上昏昏沉沉。杨氏一夜没睡,守在他床边,用湿毛巾给他擦额头降温,还在小煤炉上给他熬姜汤,怕他冷,就把被子盖在他身上,自己裹着薄毯子冻得发抖。

    第二天早上,白居易醒过来,看到杨氏眼里的红血丝,还有冻得发紫的手,心里一阵暖流。他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暖着,说:“辛苦你了。”

    杨氏笑了笑,把熬好的姜汤递给他:“夫君好起来就不辛苦。你看,外面雨停了,咱们今天能早点赶路,到了江州就能好好歇着了。”

    在江州的日子很苦:住的茅草屋漏雨,冬天又湿又冷,白居易当了个没实权的司马,俸禄少得可怜,连买灯油的钱都得算计着花。杨氏把日子打理得井井有条:她在院子里种了蔬菜,省下买菜的钱;她把旧衣服拆了,重新缝补,给白居易做了件厚棉袄;晚上白居易在油灯下写《琵琶行》,她就坐在旁边做针线活,不说话,只是偶尔给油灯添点油,给白居易续杯热茶。

    有次,白居易写完《琵琶行》,念给杨氏听,念到“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时,声音哽咽。杨氏放下针线,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夫君心里的苦,我懂。能把这些写出来,心里会好受点。”

    她从不多问“天涯沦落人”是谁,也不追问他的过去,用这种最朴素的方式,陪着他熬过最难的日子。白居易后来在给朋友的信里写:“贬江州三年,若没有杨氏在旁照料,我恐怕撑不下来。她就像冬日里的小火炉,不显眼,却足够暖。”

    失女之痛:她自己擦着泪,却劝他“日子还得往前走”

    在江州的第三年,白居易和杨氏迎来了一个女儿,取名“金銮子”。女儿的到来,给这个苦日子添了不少甜:白居易下班回家,女儿会扑到他怀里,喊他“爹爹”;杨氏抱着女儿,教她认星星、唱儿歌,院子里经常能听到她们的笑声。

    白居易把对生活的希望,都寄托在女儿身上。他给女儿写了不少诗,比如“翠眉新妇年二十,载送还家哭穿市”,盼着女儿能健康长大,将来有个好归宿。

    天不遂人愿,金銮子三岁那年,得了一场急病,高烧不退。江州的医疗条件差,找遍了大夫,也没能留住孩子的命。

    女儿走的那天,白居易抱着女儿冰冷的身体,哭得像个孩子,几天几夜不吃不喝,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叫都不开门。他甚至自责:“是我没本事,连自己的女儿都保不住,我对不起她,对不起杨氏。”

    杨氏心里也疼,女儿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是她捧在手心里的宝。她知道,不能倒下——白居易已经垮了,她要是再垮了,这个家就散了。

    她强忍着悲痛,处理好女儿的后事,然后走到白居易的房门口,轻轻敲门:“夫君,我知道你难过,我也难过。可孩子在天上看着,不想看到你这样。咱们日子还得往前走,不然孩子也不安心。”

    里面没有声音,杨氏就坐在门口,一边缝补女儿没穿完的小衣服,一边跟白居易说话:“你还记得吗?孩子第一次叫爹爹的时候,你高兴得抱着她转了三圈;孩子第一次学会走路,你怕她摔着,跟在后面跑了半天……这些好日子,咱们不能忘了。”

    过了好久,房门终于开了。白居易眼睛红肿,脸上全是泪痕,看着杨氏手里的小衣服,又哭了起来。杨氏走过去,把他搂在怀里,自己的眼泪也掉了下来:“夫君,咱们不哭了,以后好好过日子,孩子会知道的。”

    那段日子,杨氏一边照顾消沉的白居易,一边打理家里的事,还要安慰年迈的婆婆。她白天强装坚强,晚上等白居易睡着了,才会偷偷拿出女儿的小衣服,躲在被子里哭。

    白居易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知道,杨氏比自己更难,却从来没抱怨过。从那以后,他对杨氏的感情,多了份心疼和依赖——以前是“责任”,现在是“离不开”。他开始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