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设备难题 老旧缝纫机的维修困境(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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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仓库跑,那里堆着从废品站搜罗的零件,用麻袋整整装了三袋。

她翻出个锈得看不出颜色的旋梭,递过去时,手指都在抖。

陈大爷用煤油把旋梭泡上,又拿出把小锉刀,一点点打磨上面的锈迹。

他的动作慢得像蜗牛,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阳光照在他脸上,能看清皱纹里嵌着的黑泥。

陆战锋搬了个小马扎放在他身后,又倒了杯热水,大气不敢出。

“丫头,你这厂房倒是亮堂,”

老头忽然开口,眼睛没离开手里的活计,“比县服装厂那破仓库强多了。”

“您以前在服装厂待过?”

沈星晚赶紧接话。

“待了三十年,”

老头的锉刀顿了顿,“从学徒做到机修组长,后来厂子黄了,就回村了。”

他把磨亮的旋梭装进机器,踩下踏板,机针走线的声音突然变得顺畅,像春雨打在窗纸上。

沈星晚和陆战锋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喜。

“这台能修,”

陈大爷直起身,捶了捶腰,“换个新针板就行。

那台‘蜜蜂’得换针杆,我家还有根旧的,明天给你拿来。

就是这‘飞人’……”

他摇了摇头,“摆梭配不上,除非去县城找专人车一个,那得花钱。”

“花钱也行!”

沈星晚连忙说,“多少钱都成!”

老头瞥了她一眼,嘴角扯出点笑:“你这丫头,倒比县服装厂的厂长痛快。”

他把铁皮盒往包里收,“明天我带工具来,给你修那两台能救的。

剩下的……你们自己掂量。”

送陈大爷出门时,陆战锋把那两斤水果糖硬塞给他。

老头没推辞,拐杖点地的声音里,忽然丢下句:“后儿个让村西头的刘寡妇来,她以前在厂里踩过十年机器,比你们这些毛头小子懂行。”

沈星晚愣在原地,看着老头的背影消失在巷口,突然跳起来抱住陆战锋的胳膊:“他答应了!

陆大哥,他答应了!”

她的围裙蹭到他胸前,沾着的机油在蓝布褂子上印了个小巴掌。

陆战锋扶住她的腰,掌心隔着厚实的棉袄,仍能感受到她身体的震颤。

“慢点,”

他低头时,鼻尖差点碰到她的顶,“别高兴得忘了陈大爷要针板。”

“对哦!”

沈星晚松开他就往自行车棚跑,“我去供销社问问,有没有‘标准’牌的针板!”

陆战锋看着她裹着红围巾的背影冲进寒风里,忽然笑了。

阳光落在他沾着机油的手上,那些黑渍仿佛也带着暖意。

供销社的针板没货,沈星晚又跑了三家缝纫店,才在县城最角落的旧货摊上找到块锈迹斑斑的。

摊主说这是“标准”

牌原配,要价五块,一分都不能少。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钱,咬咬牙买了下来,回去的路上,自行车筐里的针板像块金子,沉得她胳膊酸。

回到厂房时,陆战锋正蹲在“飞人”

牌缝纫机前,用铁丝比划着什么。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和机器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像幅笨拙的画。

“你看,”

他抬起头,鼻尖沾了点铁屑,“我想试试用铁丝弯个简易摆梭,虽然走不快,但缝直线应该行。”

沈星晚把针板递给他,忽然觉得眼睛酸。

她蹲下去,和他一起摆弄那截铁丝,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两人像触电似的缩回手,又忍不住笑起来。

“明天陈大爷来了,肯定要骂咱们瞎折腾。”

沈星晚的笑声在空旷的厂房里荡开,惊起梁上的灰尘。

“骂就骂呗,”

陆战锋把弯好的铁丝装进机器,“总比坐着等死强。”

第二天一早,陈大爷果然带着工具来了,身后还跟着刘寡妇。

她穿着件灰扑扑的棉袄,袖口磨得亮,手里攥着块蓝布,见了沈星晚就红着脸低下头——这是上次谣言风波里,被传和赵木匠有染的女人。

“刘姐踩机器是把好手,”

陈大爷把工具往桌上一放,“就是嘴笨,你们多担待。”

刘寡妇没说话,走到修好的“标准”

牌前,踩下踏板,机针在布上走出匀匀实实的线迹,比沈星晚缝得还漂亮。

她脸上的红晕没褪,嘴角却悄悄翘了翘。

陈大爷修机器时不许旁人插手,沈星晚就和刘寡妇拆那台最破的“飞人”

刘寡妇的手指很巧,能把缠成乱麻的线头理得清清楚楚,她告诉沈星晚,这台机器的摆梭其实能修,就是要把锈迹彻底磨掉,再垫层薄铜片。

“我家那口子以前是铜匠,”

她的声音低得像耳语,针穿过布料的“沙沙”

声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哽咽,“他走后,那些工具我都收着呢。”

沈星晚心里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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