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宗主的十五首歌(中)(2 / 6)
毛”时,台下的奔雷兽忽然打了个喷嚏,掉了撮毛,惹得众人笑倒一片;苍木老怪唱《藤爷爷》,讲株灵藤护了宗门三百年的故事,唱到藤爷爷枯萎时,台下的灵植都蔫了蔫,直到老怪说“藤籽落土里了”,才又打起精神。
李煜杰坐在台下,听着各有千秋的歌声,忽然觉得这比大比时的比拼更动人。大比比的是强弱,可此刻的歌声里,有雷啸天的糙汉柔情,有苍木老怪的草木之心,有冰玄子的外冷内热,这些藏在“掌门”身份下的真性情,才是最难得的东西。
“该李宗主唱第六首啦!”小无心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台上的苍木老怪刚唱完,正笑着冲他招手。李煜杰站起身,苏糖霜递给他块点心:“慢点唱,别呛着。”他咬了口点心,奶凶奶凶地挑眉:“放心,保管比雷老头唱得好听!”
走上台时,他忽然冲后台喊:“把‘星陨琴’抬上来!”弟子们很快抬
星陨琴刚在舞台中央放稳,李煜杰便撩起星辰色斗篷下摆,盘腿坐了上去。他指尖轻抚琴弦,琴身立刻泛起淡淡的星辉,与他娃娃脸上的沉静相得益彰。台下瞬间安静下来,连最闹腾的雷啸天都屏息凝神——谁都知道,摘星宗的星陨琴需以心音催动,寻常人弹不出半分韵味,唯有李煜杰能让它真正“说话”。
“第六首,《从头再来》。”他轻声开口,指尖骤然落下,琴弦震颤间,竟没有激昂的乐声,反而是如泣如诉的低鸣,像风雨中摇曳的烛火。
“昨天所有的荣誉,已变成遥远的回忆——”歌声起时,带着股历经沧桑的淡然,李煜杰的目光扫过台下,仿佛在看那些早已逝去的时光。星陨琴的琴声随之起伏,映得他眼底闪过诸多画面:初建摘星宗时的破败山门,第一次大比时的铩羽而归,弟子们在寒夜里抱团取暖的模样……
“辛辛苦苦已度过半生,今夜重又走进风雨——”唱到“风雨”二字时,他猛地加重指力,琴弦发出一阵急促的震颤,摘星楼外竟真的飘起细雨,带着微凉的灵力,打在窗棂上沙沙作响。台下的苏糖霜握紧了手,她记得,那年摘星宗遭逢大劫,正是这样一个雨夜,李煜杰站在山门前,说“只要人在,宗门就在”。
“我不能随波浮沉,为了我挚爱的亲人——”歌声陡然转韧,李煜杰的指尖在琴弦上翻飞,星辉凝聚成无数个小小的身影,正是摘星宗的弟子们。有刚入门时跌跌撞撞的孩童,有修炼时咬牙坚持的少年,有大比时浴血奋战的身影……“再苦再难也要坚强,只为那些期待眼神——”
雷啸天听得喉头发紧,想起自己年轻时被同门质疑“不配继承惊雷宗”,也是咬着牙从头再来。他猛地灌了口酒,酒液顺着络腮胡淌下来,却浑然不觉。苍木老怪叹了口气,青苍宗也曾有过灵植枯萎、弟子离散的低谷,那句“再苦再难也要坚强”,像重锤敲在心上。
“心若在梦就在,天地之间还有真爱——”副歌响起时,李煜杰的声音里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指尖下的星陨琴陡然轰鸣,细雨骤停,乌云散去,月光重新洒满摘星楼。星辉凝聚的身影们忽然齐齐转身,朝着李煜杰的方向鞠躬,动作整齐得像排练了千遍。
“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是从头再来——”他抬手一挥,星辉身影化作漫天光点,落在每个弟子肩头,像极了当年他给弟子们点的本命星辰。台下的摘星宗弟子们忽然齐声合唱,声音虽稚嫩却坚定,与李煜杰的歌声交织在一起,震得梁木都在共鸣。
冰玄子望着台上那个娃娃脸宗主,忽然想起寒渊宗典籍里的记载:百年前,有个被逐出师门的少年,在极北之地徒手凿冰建宗,也曾对着漫天风雪唱过类似的调子。他端起酒杯,第一次主动朝李煜杰的方向举了举。
“昨天所有的荣誉,已变成遥远的回忆——”第二段唱起时,各宗弟子竟也跟着哼唱起来。惊雷宗的弟子想起宗门曾因雷脉枯竭差点解散,青苍宗的弟子记得灵植瘟疫时众人守着最后一株母株彻夜不眠,紫霞宗的弟子念起前辈们为护山门撞向陨石的决绝……原来每个宗门的过往里,都藏着“从头再来”的勇气。
李煜杰的指尖越弹越快,星陨琴的琴声越来越烈,最后竟盖过了所有歌声,化作一道璀璨的星芒直冲天际,在夜空中炸开,拼出四个大字——“摘星不灭”。
“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是从头再来——”最后一句落下时,他收指静坐,星陨琴的余韵绕梁不绝。台下寂静了片刻,随即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掌声,连各宗掌门都站起身,这一次,没人再把他当“小娃娃”,眼里只有对同道者的敬重。
李煜杰站起身,对着台下深深鞠躬,娃娃脸上带着汗,却笑得明亮:“这首歌,送给所有摔过跤还敢爬起来的人。”
走下台时,雷啸天忽然扯开嗓子喊:“小娃娃!下次惊雷宗有难,老子喊你,你敢来不?”李煜杰回头,奶凶奶凶地扬了扬下巴:“你敢喊,我就敢来!不过得管饭!”惹得众人哄堂大笑,先前的些许芥蒂,早就在歌声里烟消云散。
苏糖霜递来帕子,轻声道:“他们都服你了。”李煜杰接过帕子,擦了擦琴上的星辉:“不是服我,是服那份从头再来的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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