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摘星宗大合唱中(5 / 7)
你说,他们会不会一直唱到天亮?”
苏糖霜戳了戳他的脸颊,那里还沾着刚才的麦芽糖渣。
“会。”
李煜杰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里跳得又快又稳,“还会唱到明年,后年,好多好多年。”
远处的歌声混着夜风飘过来,雷啸天还在吼“天地任逍遥”
,却不知何时改了词,把“她的笑”
换成了“大家的笑”
。
苏糖霜望着他亮晶晶的眼睛,突然觉得这漫长的三百年,不过是为了此刻的星空,此刻的歌声,此刻掌心相贴的温度。
她轻轻凑过去,在他沾着糖渣的嘴角印下一个吻:“那我们就听好多好多年。”
歌声还在继续,像条没有尽头的河,流淌在摘星楼的砖瓦间,流淌在每个人的记忆里,流淌在这漫天星辰的注视下。
那些遗憾的,错过的,疼痛的,都化作了此刻的风,此刻的光,此刻随风飘摇的逍遥。
雷啸天正吼到“天地任逍遥”
的尾音,黄金话筒突然被一阵风卷着飞向空中。
李煜杰伸手接住时,星砂从斗篷褶皱里簌簌落下,在掌心积成小小的一捧。
“第十四。”
他对着台下扬声,奶气的嗓音裹着夜风撞在摘星楼的梁柱上,“《诛仙我回来》。”
这话刚落,苏糖霜鬓角的茉莉花突然颤了颤。
三百年前陨星带的石缝里,她就是凭着这花香认出了浑身是血的他——那时他怀里揣着束快蔫了的茉莉,说是“路过人间顺手摘的”
,其实她后来才知道,他为了找这花,绕了三百年的路。
雷啸天的紫电突然在指尖凝成朵花,歪歪扭扭像株被雷劈过的茉莉:“这歌……老子当年在魔域听过。”
他喉结滚了滚,“你师父最爱哼这调调。”
苍木老怪的常春藤突然往楼上缩,缠住了那架青铜编钟。
杖头在地板上敲出沉郁的节奏,像有人在远处擂鼓,震得琉璃穹顶的星影都在晃。
前奏响起时,楼里突然漫起白雾。
不是冰玄子的寒气,而是带着茉莉香的暖雾,从苏糖霜间、李煜杰斗篷的夹层、雷啸天怀里那包麦芽糖的油纸缝里钻出来,在半空织成张温柔的网。
“我接近梦的边缘——”
李煜杰的声音突然沉了下去,奶气被磨成了沙砾感,像陨星摩擦大气层的嘶鸣,“不惜放弃一切——”
他往前走了三步,每一步都踩在地板的裂纹上。
那些裂纹突然渗出淡金色的光,是他当年在这里结下的守护阵,三百年未曾松动,就像他说过的“就算摘星楼塌了,我也会先护住你”
。
“只有对你的誓言——”
苏糖霜突然开口接了句,声音在暖雾里荡出涟漪。
她想起三百年前他把剑塞给她时说的“等我回来”
,那时他背后是追来的魔潮,剑光却比任何时候都亮。
雷啸天突然往地上啐了口酒:“决心与疯狂不过——”
他紫电缠上雷刀,刀身映出自己鬓角的白,“就在一瞬之间——”
三百年前魔域那战,他就是凭着这股疯劲,拖着断腿在尸堆里爬了三里地,把昏迷的李煜杰扛回来。
那时他总骂“这小兔崽子命比谁都硬”
,却在他床前守了三个月,把自己的灵力渡了大半。
“哦毁灭——”
合唱声突然炸响,震得暖雾都在抖。
摘星宗弟子们举剑指天,剑穗上的铃铛跟着唱词轻响;魔族修士们拍着酒坛,红青年的骨笛吹出尖锐的哨音,像在为谁冲锋陷阵。
李煜杰突然转身,黄金话筒直指苏糖霜:“hoogirl我依然闻到茉莉香——”
暖雾里的茉莉虚影突然活了过来,纷纷落在苏糖霜间、肩头、裙角。
她抬手接住一朵,花瓣触指即化,却在掌心留下清甜的香——和当年他揣在怀里的那束,一模一样。
“hoogirl你是否别来无恙——”
他的声音突然软下来,像怕惊扰了什么。
三百年的寻找,三百年的等待,都藏在这问句里,轻得像羽毛,却重得能压垮星辰。
冰玄子一直垂着的眼突然抬起来。
他指尖的冰晶不再是剑,而是面镜子,映出五百年前的画面:好友举着半坛酒笑他“阿玄你脸红什么”
,身后是漫山的茉莉,风一吹,香得让人晕。
“我回来会带着一身光彩——”
李煜杰突然扯开斗篷,露出里面的星辰甲。
甲胄上的每片鳞甲都刻着字,合起来是“苏糖霜”
三个字,是他用三百年的星砂一点点磨出来的,“你还在一辈子我相伴——”
苏糖霜的眼眶突然热了。
她想起陨星带里他浑身是血的样子,想起他每次闯祸后嘴硬心软的样子,想起他现在站在台上,像个终于找到家的孩子,把所有的倔强和温柔都摊开给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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