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蛋章 亚瑟·黑斯廷斯书信集(南北战争篇)(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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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年在巴黎同游、纵论欧洲命运以来,我与陛下已是多年没有促膝长谈过了。陛下自登基以来,政务繁重,日理万机。当年陛下与我一同出入东区的时候,谁也未曾想到,将来我们两个人,一个会执掌帝国,一个会坐镇白厅。

    这人啊,一上了年纪,就难免总会絮絮叨叨的,喜欢聊些有的没的旧事,回忆回忆当年风华正茂的时候。

    请陛下念我年老失智,谅我唐突冒昧。

    我今日提笔,并非仅为一叙旧谊,实乃当下时局危机,非得挚友倾力配合,不足转圜。

    特伦特号的事情,想必不用再复述了。我等原本不想将此事闹大,奈何北方国务卿西沃德实在无礼,这黄口小儿的口气倒比他祖上的清教徒还要傲慢几分。他居然还敢在报纸上放话,说我们不过是借题发挥,图谋干涉他国事务。

    在这件事上,我必须首先要向我国的驻美代表莱昂斯勋爵道个歉。莱昂斯勋爵是陛下与我共同的朋友,早在林肯上台并任命西沃德出任国务卿的时候,莱昂斯勋爵便早早地警告白厅,这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任命,因为西沃德对英美关系的看法始终是:这是制造政治资本的好材料。

    虽然我认为西沃德先生恐怕并非真的打算要与英国开战,但他很有可能会重施故技,通过展现对英国的强硬姿态来博取国内民众支持。说到这里,我想陛下恐怕已经猜到了我要说什么了。没错,我认为西沃德这家伙或许是想在北美当帕麦斯顿第二。

    自1840年代,华盛顿政府便一直奉行暴民统治,他们纵容暴民行为以换取选票,正如他们在俄勒冈边界争端中所做的那样。白厅对于这帮化外之民的无礼行径长期保持克制态度,但这种无意义的忍让却让这帮扬基佬们得寸进尺。

    因此,我希望通过这一次的教训告诉他们,从今往后美国人最好摒弃那种,一直以来的,认为英国的忍耐是没有限度的老观念。实话实说,这次白厅与美国人划清界限的速度确实也有些出乎我的预料,看来不论是上院还是下院,大伙儿都已经对那帮乡巴佬忍无可忍了。

    尤其是,现如今我们的首相还是帕麦斯顿,我觉得美国人恐怕至今都还没搞清楚帕麦斯顿当首相和罗素、皮尔当首相有什么区别。或许应该找个人告诉他们,帕麦斯顿的脾气和思路与他们那帮美利坚暴民是一模一样的。

    我尤其要为一事向陛下表达敬意:在特伦特号事件发生后,贵国外交大臣爱德华·图弗内尔阁下便第一时间致电伦敦,表态完全认同我国关于中立国航权的主张,并督促美国政府遵守《巴黎宣言》,重申任何中立船只不得因其搭载的人员货品而被他国施以武力的观点。

    而事实上,这一立场不止于英国之利,更关乎到国际秩序与金融信用问题。说到“信用”,陛下恐怕早就知道我将要转入什么议题了吧?

    是的,我指的是墨西哥的问题。

    不列颠、法兰西与西班牙三方是墨西哥共和国公债的前三大债权持有国,然而墨西哥政府竟然公开宣布暂停还债,并将外国债务一律展期两年。此种作为,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赖账了,更是在公然挑战国际金融秩序。

    陛下如果问我是什么看法,那我的回答恐怕不会令陛下感到惊讶。

    是的,我支持派遣军队。

    一个在伦敦、巴黎、马德里三地发行债券,转身却在韦拉克鲁斯的沙滩上度假晒屁股的政府,是不配拥有主权的。谁在债市不守规则,谁就没有资格享有国际秩序赋予他的国格尊严。

    我们的战舰原本是建设来维护贸易航线的,我们的舰队也不是用来向债务国开战的。但是,没办法,因为总有一些债务国,是非得要靠战舰来提醒他们什么是契约精神的!

    当然了,我这么说并非是由于我个人投资了墨西哥公债和铁路债券,请您不要轻信了《立宪报》上面的报道。您也知道,巴黎和伦敦一样,总有些不怀好意的人喜欢发表些诋毁正派绅士的言论。这世上的人大多见不得有人是洁白无瑕的,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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