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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焐着,暖和得快些。”说罢端着先前那盆脏水回到灶间。
她刻意等了小半个时辰,趁这段时间将自个儿拾掇好,甚至还慢悠悠地烫了个脚,才端了碗一直煨着的粥回到屋中。
他已将中衣大体烤干,正拿破旧的外衣蘸了水,单手擦拭着镣铐上沾染的污泥。
周缨沉默地站在门口,等他忙活完,才扶他坐上榻,用棉被盖住他胸口以下,将粥碗递过来:“喝吧,一整日没吃过东西了。”
崔述手微顿了下,执勺说了声“劳驾”,也不忸怩,埋头小口小口地喝起粥来。
连落难时喝上一碗果腹的白粥,他都极有教养与礼数。
他只有单手能动,周缨替他端着碗,注视着他的动作,没忍住一哂:“也不是不饿,肉包子打狗,惯来有去无回,何必?”
崔述执勺的手一顿,笑说:“万物有灵。”
周缨轻嗤:“算你走运,这个肉包子倒还算有去有回。若不是黑豆非要引我去找你,按衙役找过来的时间,你即便能侥幸保住性命,也必然冻坏身子。”
其实他坠崖前已经服过药,只是撞击产生的眩晕太过猛烈,才一时陷入昏迷,就算不遇到此女,他也必然不至于被冻毙于山野,稍晚些也会在药效作用下醒来,并找到暂避之所,静待救兵,否则他不会出此下策,拿自个儿性命当儿戏。
只是若不遇上此女,因为受伤,他的处境确实会难上许多,这一人一犬的出现,的确算得上上天助他。
“总归,还是多谢姑娘出手相助。”
周缨不领这份客套的情,只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嘛,你看着便是富贵人家做派,想必不至于骗我。”说罢又问,“你身上还有其他伤吗?”
冷不丁地听她发问,崔述停下生涩的动作,抬头看她一眼,老老实实地交代:“大的摔伤有两处,在左腿和右手上,还能活动这么久,应当没有伤及肺腑,先前应该只是受了冻。”
“你的家人在哪里?你确定他们能找到这里来?需不需要我帮你送个信?”
崔述迟疑了下,说:“官差还没撤走,你去送信会有危险,且先等上几日吧。不过是暂时出了些意外,必然会来的。”
他说得这般笃定,周缨没再继续追问,只道:“你既然犯下大罪,就算家人寻过来,难道就能保下你?官府就不会继续追查了?”
“这你不必管。”
“我是不想管,不过是怕白忙活一场,自然忍不住问问。”周缨转头看他,将话挑明,“你打算给我多少报酬?”
“你想要多少?”
周缨没说话。
他补充道:“都可以的,你尽管开口。”
周缨先是诧异,随即唇角溢出笑意,又意识到失态,刻意板着脸问:“真的都可以?”
“嗯。你肯搭上性命救我,我自不会骗你。”
“我要八十两。”她说得斩钉截铁,气势十足,生怕他反悔。
碗沿冒着白汽,崔述垂眼,掩下心底的错愕。
见他不说话,周缨微抿下唇,忐忑地问:“那五十两行么?”
她试图同他讲道理:“真的不能再少了,我担惊受怕了大半日。何况这事风险这么大,虽然你说官府找不到人也就算了,但也不是没有败露的可能,一露马脚我说不定连小命都保不住,何况你这话还有可能是骗我。若你家人来之前就事发了,我岂不是一个子儿都拿不到,还得搭上条命。”
活脱脱一副既贪财又贪生的小人嘴脸。
崔述仔细地端量着她。
她斟酌半日,先前的欣喜消散得无影无踪,声音压得低低的,颇有些祈求的意味:“我看得出来,你家底当真丰厚,便不要同我计较了,我真的很需要这笔钱。”
今日官差因雪停临时改变押解路线,连他都没有料到这一出,以至于让亲随埋伏错了地方,他这才迫不得已以身犯险,以便金蝉脱壳。
其他人又怎会料事如神,知晓今日之变,安排好人来设计他,还是这样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
何况,方才廖廖几句,他已断定,这姑娘确是急需钱财,才见财起意愿担风险救他,这局面对他百利而无一害。
再有,这姑娘毕竟出身卑微,连漫天要价都不曾,为了这区区五十两的酬劳竟如此低声下气。
崔述将前因后果理清楚,便知即使此女还算镇静缜密,也不过是巧合,此地应当安全,此女也无其他心思,于是应道:“好。八十两便八十两,不会短你的,放心。”
周缨搓了搓垂在身侧的右手,腮帮微鼓,连带着脸庞看起来也圆润了些。
崔述看了片刻,淡笑着问:“你年纪还不大吧?”
周缨闻言,只当自个儿方才那副模样受了奚落,眉头微敛,冷硬地催促:“还吃不吃了?快点。”
“好。”崔述收了笑意,埋首将这碗白粥加速咽下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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