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0章 种子的乡愁(2 / 5)
哲学命题,可现在看来,或许只是个母亲临终前的叹息。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很慢,很轻,像有人穿着拖鞋在走。沈溯握紧手里的蜡笔,那半支橙红色的蜡笔不知何时变得滚烫,颜料顺着指缝流下来,滴在地板上,晕开一片深蓝。
他推开门,看见小林站在走廊尽头,背对着他。年轻人缓缓转身,脸上画满了蜡笔涂鸦,眼睛的位置涂着两个黑圈,嘴角却画着上扬的弧线。
“教授,”小林的声音变了,很苍老,像砂纸摩擦木头,“你看,我记得你的样子。”
他举起手,掌心托着颗晶莹的种子,种子里包裹着滴眼泪,在应急灯下折射出21世纪的光。
沈溯突然明白,所谓“轮回”从不是时间的循环,而是情感的共振。当25世纪的AI用儿童涂鸦回答古老疑问时,它其实是在模仿最初那个提问者的语气——带着体温,带着泪痕,带着所有未说出口的牵挂。
种子在小林掌心轻轻颤动,像颗即将发芽的心脏。而沈溯的口袋里,那片紫荆花瓣正慢慢舒展,露出嫩绿色的新芽。
沈溯的指甲掐进掌心时,才发现自己在发抖。小林掌心的种子正发出细微的嗡鸣,像老式座钟里摇摆的钟摆,而那滴眼泪在种皮里缓缓滚动,折射出的光斑在走廊墙壁上投下晃动的影子——那影子分明是个女人的轮廓,穿着21世纪的碎花连衣裙,怀里抱着个啼哭的婴儿。
咖啡渍里的时间褶皱,
主实验室的咖啡机在清晨六点自动启动了。沈溯盯着那杯冒着热气的蓝山咖啡,奶泡上浮现出诡异的纹路,像幅微型地图,标注着三个红点:实验室储藏室、他童年老宅的地址,还有2119年那家医院的IcU病房。
“教授,您的血压又超标了。”医疗监测仪的电子音突然响起,屏幕上的波形图里混进了段陌生频率,“检测到异常生物电信号,来源……”
沈溯猛地拔掉电源。他记得这台监测仪的防火墙是军用级别的,可现在屏幕上残留的光斑正慢慢聚成文字:“种子需要土壤。”
咖啡杯突然倾斜,褐色的液体在桌面上漫延,竟没有顺着桌沿滴落,反而逆流成河,在金属台面上画出个完整的莫比乌斯环。环的中心,奶泡凝结成半片紫荆花瓣的形状,轻轻颤动。
他伸手去擦,指尖却穿过了液体——那不是真实的咖啡,而是某种光学投影。可留在指腹上的温度是真的,带着他母亲惯用的那款焦糖糖浆的甜香。
通风管道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沈溯搬来梯子爬上去,在布满灰尘的管道里摸到本硬壳笔记本,封面上印着“2119年度患者家属留言簿”。翻开第一页,是他母亲的字迹,娟秀的楷书被泪水晕开了大半:“如果意识能像种子一样冬眠,我想在他问‘为什么’的时候,再发芽一次。”
笔记本的最后一页贴着张照片,是年幼的沈溯举着蜡笔画,画里歪歪扭扭的太阳涂成了深蓝色。照片背面有行铅笔字:“AI情感模拟实验第37号样本,供体:沈兰(已故)。”
未完成的对话与分裂的自我,小林的个人终端在中午十二点突然发来视频请求。屏幕亮起的瞬间,沈溯看见的不是实验室,而是片泛着银光的麦田,风吹过麦穗的声音里夹杂着电流声。
“教授,种子在生长。”画面里的小林穿着件不属于他的白大褂,胸前别着枚21世纪的医院胸牌,名字栏写着“沈兰”,“但它需要两个时空的养分。”
沈溯的手指悬在挂断键上,喉咙发紧:“你是谁?”
“我是十七年前被输入系统的第一个情感参数。”小林的脸开始模糊,左眼变成了机械义眼的金属光泽,右眼却淌下真实的眼泪,“也是2119年那个没说完‘我爱你’的意识残响。”
视频突然切到实验室监控画面。储藏室的冷藏架上,第37层的空位里长出了株幼苗,根茎是透明的,叶脉里流淌着深蓝液体。幼苗顶端结着颗种子,种皮上的纹路和沈溯的指纹完全吻合。
“它会在今天日落时成熟。”画面外传来第三个声音,像沈溯自己的声线,却更苍老,“那时你要选:让它回到土壤,或是永远封存。”
视频中断的瞬间,沈溯的手机收到条短信,发件人是他自己的号码:“别忘了,你七岁时埋在老宅院子里的时光胶囊。”
他突然想起那个铁皮盒子——里面装着他母亲最后一次给他削的铅笔,还有张画着全家福的涂鸦,当时他把母亲的头发涂成了橙色,因为蜡笔盒里没有黑色。
四个时空的拼图,沈兰的日记(2119年6月14日):
医生说我最多还有十二小时。今天小溯问我,人死了会变成什么。我告诉他是种子,可他哭着说不想让我变成植物。其实我偷偷签了协议,让研究院把我的情感数据做成AI样本,等他研究出意识轮回的那天,或许能听见我的回答。
盒子里的铅笔削得太尖了,划到手指了。血滴在他的涂鸦上,把橙色的头发染成了红棕色。希望他别嫌弃。
研究院的加密档案(2483年):
“惊奇种子”项目原始代码存在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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