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仿佛一座被封存的纪念碑(3 / 4)
定,他必须立刻去查清这些补偿款的发放记录,看看其中到底有没有异常!
第二天一早,郑建国精神虽然疲惫,但眼神却异常坚定。他直接去了负责旧城改造项目的财务办公室。这是一个设在临时板房里的机构,专门处理与拆迁相关的所有资金往来。
办公室里人不多,空气中弥漫着老旧文件和廉价茶叶混合的味道。
郑建国找到负责档案管理的工作人员,那是一个三十岁左右、戴着金丝眼镜的年轻人,姓刘。他正埋首于一堆山一样高的票据中,看到郑建国,只是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
当听清郑建国的来意——想要调阅火灾受损商户补偿款的全部发放明细和审批流程记录时,小刘的表情立刻变得警惕起来。
他扶了扶眼镜,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用一种公事公办的、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说:“郑乡长,不好意思,这些都是内部财务资料,按照规定,查阅是需要上级领导,特别是项目总负责人签字批准的。”他把“规定”和“总负责人”这几个字咬得特别重,像是在搬出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
“这不是普通的查账,”郑建国早已料到会遇到阻力,他压下心中的焦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稳而有说服力,“我怀疑这些火灾背后可能存在人为纵火的重大安全隐患,涉及到公共安全问题,我需要从资金流向上寻找一些线索。”
小刘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只是摊了摊手,手指在堆积如山的文件上敲了敲:“郑乡长,我理解您的工作,但我的工作就是遵守规定。没有签字的条子,我这里一个字都不能给您看。不然,我担不起这个责任。”
他的态度说不上恶劣,但那种程序化的、油盐不进的姿态,比直接的拒绝更让人恼火。他就像一台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任何没有“密码”(领导签字)的指令,都会被他无效化。
郑建国知道,跟他继续讲道理是没用的。他只好从口袋里,缓缓掏出了自己的工作证,轻轻地放在小刘面前的桌子上,推了过去。
“小刘同志,”郑建国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我理解你的难处,但请你也理解我的职责。我现在不是以乡长的身份,而是以一名国家干部的身份,在调查可能危害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的重大刑事案件线索。如果因为流程问题,导致线索中断,罪犯逍遥法外,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
他没有提高音量,但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日光灯下,工作证上那枚鲜红的国徽,仿佛有千钧之重,压在了小刘的面前,也压在了他的心上。
费了一番周折,他终于被带到了存放资料的档案室。
说是档案室,其实更像一间被遗忘的杂物间。房间狭小而阴暗,空气中弥漫着纸张受潮后发霉的酸腐气味。一排排生了锈的铁皮文件柜紧紧挨着,上面贴着早已泛黄的标签。小刘打开其中一个柜门,一股陈年的灰尘扑面而来,让郑建国忍不住呛咳了一声。
“郑乡长,火灾相关的补偿申请和批复都在这里了,你自己找吧。”小刘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敷衍和幸灾乐祸。他指了指柜子里堆积如山的、用牛皮筋随意捆扎着的文件卷宗,然后便退到门口,抱起手臂,像个监工一样靠在门框上,冷眼旁观。
郑建国没有理会他的态度。他卷起袖子,一头扎进了这片故纸堆的海洋。
他心里很清楚,对方绝不会把一份整理得清清楚楚的“罪证”交到他手上。这些文件堆放得杂乱无章,时间线混乱,不同商户的资料混杂在一起,显然是被人刻意打乱过的。这既是一种消极抵抗,也是一种心理战术,企图用这种繁琐和枯燥的体力劳动,消磨掉调查者的耐心和意志。
但他们低估了郑建国。
他沉下心,像一名最耐心的考古学家,开始一份一份地清理、辨识、归类。他的手指很快就被粗糙的纸张边缘和灰尘染得乌黑,但他毫不在意。他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仔细地扫过每一份申请表、每一张损失评估报告、每一页银行转账凭证的复印件。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档案室里静得只能听到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和窗外不曾停歇的雨声。
翻看着这些冰冷的记录,郑建国渐渐注意到一个奇怪的模式。那些“钉子户”的补偿款申请,递交的时间异乎寻常的接近。比如赵承荣的申请是周一下午递交的,王大军的则是周二上午,乔师傅是周二下午……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火灾发生后,以一种高效而又紧凑的节奏,催促着他们完成了所有的流程。
这与普通灾后理赔的拖沓和混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就在他翻到孙磊那份申请时,他的目光,被右下角审批流程栏里一个反复出现的签名,牢牢地吸引住了!
那是一个潦草而又极具辨识度的签名——“马卫东”。
郑建国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立刻回过头,去翻阅刚刚整理出来的赵承荣、王大军和乔师傅的卷宗。果不其然,在“经办人”那一栏,一次又一次地出现了这个相同的名字!
赵承荣68万的巨款,王大军45万的补偿,所有这些引发他怀疑的高额补偿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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