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险恶用心(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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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尹氏等人又是一通指天誓日、低声下气的赔罪保证。

洪氏像是被逼到了绝境,猛地抬起一张悲戚交织、仿佛蒙受了天大冤屈的脸,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近乎泣血的哀婉:

“诸位太太小姐明鉴啊!此事绝非我们清儿贪恋美色、行止不端!”

她用力拍着心口,仿佛那里正承受着剜心之痛。

“实乃我那苦命的嫡亲妹妹,临终前咳着血,死死攥着我的手,将她这唯一的骨血——我那孤苦无依的侄女柳氏,托付于我!”

她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却不见半分真切的悲恸,用帕子用力按了按眼角,声音哽咽得恰到好处:

“我那妹妹,她咽气前,只求我一句,盼着李家能给这孩子一个安身立命之所,免她飘零之苦,让她能在李家屋檐下,得一份庇护,享一份安稳!”

她重重叹息一声,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

“我这个做姨母的,思来想去,辗转反侧,愁得整宿整宿睡不着觉啊!这偌大的李家,除了让她给清儿做个妾室,还能有什么更好的法子,既能全了亡妹的托孤之愿,又能保这孩子后半生无忧呢?!”

洪氏话锋一转,脸上瞬间又堆起一种深明大义的宽容和笃定,目光殷切地看向沈长欢。

“我知道,这样是委屈了我那侄女……”

“可这终究是她的安身立命之所啊!李家虽非大富大贵,却也护得住她衣食周全!”

她目光紧紧锁住沈长欢。

“更何况,我们清儿媳妇,素来是出了名的贤惠、厚道、识大体!有你这样宽仁的主母在上,我这个做婆婆的,那是放一百个心!把柳氏当到你手里,我也放心。”

厅堂内静得落针可闻。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虚伪。

尹氏脸上竟露出了几分感同身受的唏嘘,她微微颔首,甚至带着点理解的宽容,对洪氏道:“唉,李太太一片苦心,为了完成妹妹遗愿,也着实不易。这托孤之事,最是……”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旁边沈长乐的咳嗽之声打断,不由朝她望去,眼见沈长乐面露警告之色,顿时心头咯噔一声:难不成,我说错话了?

沈长欢更是全然没听出那字字句句里埋着的刀锋,她只捕捉到了婆婆对她的夸赞,心头那点被夫君澄清后刚升起的暖意瞬间膨胀,脸上甚至浮起一丝被认可的激动。

她忙不迭地道:“婆婆放心!媳妇自不是那种不容人、小肚鸡肠的。既是姨母临终托付,柳家妹妹又身世可怜,我定会将她视如亲妹,好生照料……嘶!”

话未说完,沈长欢猛地倒抽一口冷气。

手臂内侧最娇嫩的软肉传来一阵尖锐刺骨的剧痛,几乎让她当场叫出声来!

她疼得眼泪瞬间飙出,惊愕又委屈地扭头看向身边的沈长乐。

只见沈长乐正用眼角恨恨地勒着她。

那眼神,如同淬了冰的鞭子,抽得她灵魂都打了个寒颤。

因为对方眸子里盛满了对她毫不掩饰的恨铁不成钢,仿佛在看无可救药的蠢货。

真是个棒槌!

榆木疙瘩!

沈长乐怒火几乎要烧穿天灵盖!

洪氏那番话,每一个字都像精心打磨过的毒针。

表面是悲情托孤、夸赞主母贤德,实则字字都是棒杀。

这蠢货竟然半点没听出来?

还欢天喜地地往陷阱里跳,拍着胸脯保证善待仇敌。

到底是她天生蠢笨如猪,还是尹氏这个亲娘十几年如一日,只把她教成了个废物点心?

洪氏这套又当又立的把戏,在她和王霞而言,如同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

李家非要纳这个表妹柳氏,绝不止托孤这么简单。

其中必有更深的功利算计。

可洪氏最恶毒的是,当众用贤惠厚道把沈长欢高高架在火上烤。

逼得她日后不仅不能针对柳氏,还得打落牙齿和血吞,捏着鼻子善待这个妾室。

稍有差池,便是不贤、善妒、刻薄、不容人的罪名压下来。

这简直是杀人不见血的软刀子。

如此赤裸裸的陷阱,沈长欢年纪小、心思单纯没听出来也就罢了。

可尹氏,堂堂沈家主母,执掌中馈多年,与各个妯娌同、外头的太太夫人明争暗斗不知凡几的族妇,她竟然也一脸唏嘘,半点没察觉?

沈长乐直叹气,难怪能养出沈坤那样薄情寡义、宠妾灭妻的渣夫渣父。

这沈家的后院,从上到下,早就被尹氏经营得如同筛子,只看得见表面的花团锦簇,内里全是朽木烂泥!

王霞优雅地放下了茶盏,那清脆的磕碰声如同敲响了进攻的鼓点。

她唇角噙着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却冷得像北方的冰渣子,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李太太这托孤之情,听着倒真是感人肺腑,催人泪下。”

她故意顿了顿,目光如电般扫过洪氏强装的悲戚和李清心虚的低垂。

“只是,妾身有一事不明,还望李太太解惑。”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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