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3章 名录(2 / 5)
户口条理井然,年不过三十,实堪一用。”
“臣之州郡旧友,有一士,连中三道试,竟屡因不谄而被拦,今尚未授职,可怜可叹。”
“臣曾主持贡院,考中一子,文法精熟、政道俱通,无一短处,惜因出身寒门,无门而入。若今日登堂,愿亲引荐。”
渐渐地,列臣之中,那些本以沉默观局者,也纷纷低声于同僚耳边道起所识之人。
或在市井为医,通吏章而不以科举为途;
或为边城小书吏,识图纸、知军备、办案有度,却终不得一迁。
如是诸才,若能登朝,或许真能成就“大治之基”。
而这一刻,便是那“真正朝局转向”的临界点——
昨日尚为旧制所限,寒士无门;
而今日,朝堂列列,竟有清流重臣纷纷自荐、主劝、荐人,企图以“天下之贤”补“大尧之缺”。
这一幕,前所未有。
不是因为朝廷缺人,而是第一次,真正敞开了“择人不问门第”的那道门。
那些名册,那些卷宗,那些私录人物小传,平日不过藏于几人袖中。
可在今日,却成为了这“新朝”根基再塑的骨架。
而朝堂之上,那些尚未走出的中层小臣、典仪小官、校书郎中,也皆暗生震动。
他们意识到——
真正的机会,来了。
金銮殿中,气氛再起微妙波澜。
那些刚刚被朝臣郑重其事、满怀希冀地捧出的名录尚未传至御前,朝中各部官员才刚开始就人选的门第、资历、出身一一道来。
朝堂一侧,几位年老清流已凑在一处,正低声磋议着某一位十年前因贪腐案株连受阻的士子是否可酌情启用。
另一侧,又有一名兵部郎中从袖中抽出一卷微皱之纸,语速飞快地向相熟的旧僚介绍某地驿丞如何审地册、定粮差、调马役,一一称奇。
人声不高,却如潜波细浪,逐渐扩散殿中。
这是一种“久不得用者”终于可被一言唤醒的氛围,也是一种重掌选官之权的振奋情绪。
许居正站在中列之首,静静看着这一切,眼中神色复杂。
他身后有文吏低声道:
“许公,是否将那两年在西北访得的三人也一并纳入?臣记得那王焕之子、柳田那边的小孙……”
话未说完,许居正已缓缓抬手制止。
他望着御阶之上那位冕服端坐的帝王,隐隐感觉到了什么。
果不其然,那道年轻却已显森然威仪的声音缓缓响起:
“诸卿不必急于举荐。”
声不高,却一落下便让整座大殿安静了几分。
“关于后续人选,朕自然已有所准备。”
萧宁一手负在身后,轻抬下颌,语气不快,却极有分量。
“这是朕所列之人选名录。”
“大家不妨先看看,再举荐人才也不迟。说不定,诸位所荐之人,朕也识得。”
话音方落,大殿之中几乎是一瞬凝滞。
许居正原本已半张开的唇顿时顿住,霍纲转头看了他一眼,眉峰微动,似是也没料到这一变数。
“……陛下也识得?”
这一句话,轻描淡写,听来似调侃,又像无心插柳,但在在场的朝臣耳中,却如冷风扫顶,几欲令他们怀疑起自己的记忆与判断。
朝中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无一人接话。
名录?
什么名录?
谁能想到,陛下竟早就有了准备,而且不是几人,而是一份足可应对“数百职位空悬”的“人选名录”?
这是怎么可能的事!
便是清流一系的老臣们,哪一个不是花费数年乃至数十年,在外察政巡察、亲访寒门、私下观人,才能积攒下那寥寥十数名可堪大用的士子名册?
不是他们不肯举荐,而是真才难寻,况且这些年新党执政,门路难进、言路难开,即便有才之人,若非早早依附某派,又或有贵胄荫护,几乎无法跃身而起。
便是如此严苛之势,许居正、霍纲、魏瑞等人,才逐年私藏、暗记、筛选、磨砺,至今也不过寥寥数十名“或许可用”的候补之士。
而陛下呢?
陛下不过亲政不过一年!
更有甚者,这一年来,他多半时间皆处于宫中整饬禁军、设司礼、断密谍,哪有余力在广袤的天下中筛选寒门之才?
更莫说,此前他虽在缘会,但那也不过一载半时间,且多是随行礼巡、勘灾赈恤,便是他心有所察,那也不过粗观民情,又怎会深入至一个个郡县之中?
更重要的是,这世间有的是浮名之士,便是才高八斗,也往往难辨真伪。
如何确保所列之人,皆非纸上风骨、口舌才情之徒,而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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