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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头发,掠过他颤动的长睫。
郗景经历了很多第一次,高强度的突发事件浓缩在短短一天内,恶意的阴影吞噬了他,迫使他遭受持续性的深刻影响。
他这才知道,原来极端的心理痛苦会强而有力地反映在生理上,现在左手不断抽痛,像是有根系紧的鞋带,牢牢捆住了脉管。
好吵的雨。
他却没有力气起身去关窗了。
庆章岁罕见地犹豫了,心想是先关上窗,还是呆在郗景身边,不管那恼人的雨声?
他忽然福至心灵地伸出手捂住郗景耳朵,温情地吻上去,用柔软的嘴唇去啄郗景的脸,倒像只软嘴的啄木鸟。
郗景迟钝地眨了眨眼,也缓慢地作出反应,他搂紧了庆章岁,哭累了,借庆章岁的肩头枕一枕,仿佛受了欺负的小孩找到了家里的靠山。
一直抱到天黑透了,郗景艰涩地开口说:“你出去一下。”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很无情,要这样赶走刚刚还在为他提供温暖的爱人。
庆章岁却毫不犹豫地听了话,立刻从窗户翻了下去,临走前还轻轻吻了吻郗景的手腕。
外面倾盆大雨,他就站在楼下,脱了外套默默披在头上。
庆章岁很懂得照顾自己,这种难熬的时刻,有一个病号就够了。
郗景现在很难去关心任何人,爆发的绝望让他迷了路,他躺在床上,灵魂却已在密林里闯荡数日,稍不注意就会陷入深渊。
他撑着胳膊坐起来,学着以前那样自我调节,深呼吸做了一组又一组。
头疼稍微有些好转,郗景便拿上雨披出了门。转到居民楼后面,望见庆章岁傻傻地仰头盯着二楼看,觉得好生搞笑,但心里的想法落实在脸上,竟然被割裂开来一般,他笑不出来。
庆章岁当然知道他已经出了门,故意逗乐却没成功,心底微微一沉,控制着表情依然保持不变,转头奔向郗景,极快地牵住了手。
十指相扣的瞬间,心意好似也连通了,庆章岁主动接过雨披,老老实实地穿好。
漫无目的地散步或许又比闷在房间里好了一点,郗景却知道,只是因为他熟悉这里的一切,现在回到了家乡,所以更加安心。
豆大的雨水溅起,打湿了鞋袜与裤腿,两人都没有在意,扣住的十指越发紧密。
暴雨如注,天黑似墨,郗景就蹲在一盏路灯下看花——他记得老师说:“如果人类让你感到痛苦,那就离开人类,去接近自然,去赏花,去踏山,去看海。”
庆章岁也跟着蹲下,有样学样。
这个下着滂沱大雨的夜晚,两个人披着透明的雨披,在一柱的黄灯下缩成一团,看着像乞讨的叫花子。
路边被大雨打得凄惨的花有些萎靡,郗景面对这朵不知名的小花,反而平静了许多。
郗景蹲了很久,刚试着站起来,麻木的小腿和脚掌便停止了运作,庆章岁扶住他,帮他揉开僵硬的肌肉,这才把支地的手掌换成承力的手指,不慌不忙地指尖离地,慢慢起身。
郗景步伐迈得很小,像有根无形的锁链栓在两只脚踝上,又像是腿间套了一副沉重的枷锁。
他和庆章岁挥了挥手,两人就此分开,可彼此又心照不宣。一个会从楼梯走进家,另一个会从水管爬进家。
刚进门就迎上了父母关切的目光,郗景甚至有坦白一切的冲动,他装成无事发生的模样,对父亲又解释了一遍,或者说又撒了一遍谎。
只是他望着妈妈藏着倦意的眼睛,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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