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流火戈壁与沙海蜃楼(1 / 2)
告别“白驼”部族那片微小的绿洲,刘臻孤身踏入被老酋长称为“流火戈壁”的死亡地带。身后的胡杨树影迅速被升腾的热浪扭曲、吞噬,仿佛那点生机只是荒漠恶意编织的幻觉。
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如果说黑石山脉是冰冷死寂的绝望,那么流火戈壁就是狂暴灼热的炼狱。脚下的沙砾滚烫,隔着靴底都能感受到那足以炙烤生命的温度。空气因高温而剧烈扭曲,视野所及,除了刺眼的金黄沙丘,便是蒸腾晃动的、令人头晕目眩的光晕。风是热的,带着沙粒,打在脸上如同细小的火炭。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火焰,灼烧着气管和肺叶。
刘臻将老酋长所赠的斗篷裹紧,头脸遮挡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锐利而疲惫的眼睛。他按照指引,努力辨认着那条早已被风沙掩埋大半的“火龙河”古道痕迹。那所谓的古道,不过是偶尔能见到的、比周围沙地颜色略深的一条模糊印记,或几块被磨圆的黑褐色砾石,需要极大的耐心和敏锐的观察力才能勉强追踪。
缺水是最大的敌人。他严格控制着饮水量,每次只敢润湿干裂的嘴唇和喉咙,感受着清水滑过食道带来的短暂清凉,随即又被更深的焦渴取代。身体的水分在飞速蒸发,汗水刚渗出就被热风烘干,留下白色的盐渍。烙印之力能帮助他调节体温,减缓水分流失,却无法凭空造水,只能让他比常人支撑得更久一些,但极限依旧清晰可见。
白日的戈壁是无声的酷刑。他选择在相对凉爽的清晨和黄昏赶路,正午则寻找背阴的沙丘或岩石缝隙躲避毒辣的日头。即使如此,体力依旧在持续消耗。内伤未愈,经脉隐隐作痛,与灰袍人首领对拼留下的暗伤,在高温和缺水的双重压迫下,时有反复。
第三天午后,他正躲在一处巨大的、被风蚀成蘑菇状的岩石阴影下喘息,眼前突然一阵发黑,险些晕厥。他赶紧取出水囊,犹豫再三,还是只抿了一小口。水囊已经轻了一半。照这个速度,恐怕撑不到赤龙脊。
就在他意识因酷热而有些模糊时,远处的沙丘线上,突然出现了奇异的景象:一片碧波荡漾的湖泊,湖畔绿树成荫,甚至还有亭台楼阁的轮廓!水光粼粼,充满了致命的诱惑。
海市蜃楼。
刘臻用力眨了眨眼,强压下本能般想要冲过去的冲动。他深知这美丽幻影之下,是吞噬生命的流沙和更深的绝望。他闭上眼,运转心法,守住灵台一丝清明,对抗着幻觉的侵蚀。脑海中浮现的,是晶壁中看到的赤红山脉,是石肤族先民封印黑洞的决绝,是父亲笔记中字里行间的执着。这些,才是真实的目标。
幻象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才渐渐消散。刘臻浑身已被冷汗浸透,虚脱般靠在岩石上。海市蜃楼不仅是视觉的欺骗,更会扰乱人的心神,放大内心的渴望与恐惧。
休息片刻,他挣扎着继续上路。夜幕降临,戈壁的温度骤降,寒冷刺骨,与白天的酷热形成冰火两重天。他不得不运转内力抵御严寒。星空璀璨,却照不亮脚下的路,反而更显荒漠的空旷与自身的渺小。
第五天,水囊彻底空了。喉咙如同火烧,嘴唇干裂出血,每一次吞咽都伴随着剧痛。视线开始出现重影,脚步虚浮。他凭着顽强的意志,机械地沿着模糊的古道痕迹向前挪动。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恍惚,仿佛听到了泉水叮咚的声音,又或是沙漠狐狼的嚎叫。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考虑是否要冒险尝试寻找某些仙人掌或深根植物汲取微量水分时,前方视野尽头,那片一直存在于传说和晶壁画面中的景象,终于清晰地出现在了地平线上。
那是一片无边无际的、仿佛被鲜血浸透的赤红色山脉!山体连绵起伏,在夕阳的余晖下燃烧着令人心悸的红光,与周围金黄的沙海形成极其强烈的对比。远远望去,整条山脉果然如同一条匍匐在大地上的巨大火龙,散发着灼热、死寂而又无比威严的气息。
赤龙脊!终于到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夹杂着抵达目标的激动、对未知危险的警惕,以及身体濒临极限的虚弱。他精神一振,咬紧牙关,催动所剩无几的力气,向着那片赤红加速前行。
然而,望山跑死马。看着近,实际距离却远超想象。又耗费了一整夜加大半日的功夫,直到次日中午,他才真正抵达赤龙脊的山脚。
靠近了看,赤龙脊更加令人震撼。山石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仿佛凝固的熔岩,触手滚烫。地面上几乎看不到沙子,全是红色的碎石和粉末。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硫磺味和一股金属锈蚀般的腥气,温度比流火戈壁更高,仿佛置身于巨大的熔炉旁边。这里寸草不生,死寂得可怕,连风到了这里都变得沉闷滞涩。
刘臻感到一阵阵头晕目眩,高温和缺水带来的影响达到顶峰。他必须立刻找到水源,否则别说寻找共鸣之石,自己很快就会变成这赤色山脉的一具干尸。
他强撑着,沿着山脚艰难跋涉,寻找着任何可能有水迹象的地方。根据一般规律,山脉中往往会有山谷或背阴处存在水源。他怀中的玉片在此地依旧沉寂,并未给出明确指引。
找了约莫一个时辰,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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