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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颓然垂着头，无意间发现自己的眼角已经湿了一片。

这一次是真的好累好累啊。

我知道老毕加索下午还要上课，就让他先回去了。

秦宇和林栀跟阮青禾不熟，他们俩其实也是可以先走的。可他们说他们反正也没心思玩别的，还不如待在这里，我也就没再说什么。

怀南的父母在怀南旁边一左一右地坐下，两个人都把身子侧向怀南。

“怀南，你们到底怎么受伤的啊。”怀南父亲问道。

怀南低头沉默，没有回答。

“怀南，你好歹跟爸妈说一下啊，不然我们也怪担心的。”

怀南依旧沉默。

我其实不想要他这么沉默，他再沉默下去，下一个就是我了。

果然，怀南父母从他那边问不出什么，就看向我。

“路北，你跟阿姨说一下吧。”

我抬头看了怀南母亲一眼，不经意间刚好对上怀南的目光，和我一样迷茫，和我一样不知所措。

“阿姨，您要不让我们先冷静一下吧，一会儿我们会跟您解释的。”我眼神低垂，声音里拖着沉沉的倦意。

“好，好，我不问了。”怀南母亲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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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青禾父亲打来电话，问我阮青禾的情况。

之前我也不了解情况，只跟他们说阮青禾出事了，让他们早点过来。

“叔叔您尽量早点过来吧，青禾的情况比较严重。”我轻声道。

“她到底是怎么了？”对面的语气很严肃。

“她被玻璃砸到了，现在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一会儿医生出来了，我会第一时间告诉您。”

“哦，那麻烦你了啊，谢谢你。”对面的语气客气了许多，“我和小禾妈妈现在都在美国，那边就只能麻烦你照顾了。”

…美国？

“可是叔叔，情况真的很严重，您还是尽早回来看看吧。”

对面的语气突然又变得严肃紧张：“情况很严重？你指的是哪种严重？是我以后再也见不到她的那种吗？”

“目前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具体情况我不清楚，一会儿医生出来了问了才知道。”

“哦，那行吧。”

刚好手术室的门打开，我就留下一句“有医生出来了我先挂了”，然后站起身去询问情况。

同时怀南也站起身。

这个时候最在乎阮青禾的就是我和怀南了。

“医生，里面…情况怎么样。”

看医生凝重的表情，我就知道肯定没好事。

“很抱歉。”医生低头看着我们，戴着口罩我看不清他的脸，但从他的眉眼间我也能读出几分歉疚。

“所以是什么意思，能不能把话说明白。”怀南面无表情道。

“这里有病人家属吗？”医生问。

“没有。”我淡淡地说。

“那让家属尽快过来吧，可以开始准备后事了。”医生的眼神也有些恍惚，“很抱歉，但是我们真的尽力了。”

我眼神呆滞，默然点点头，双腿一下子瘫软无力。这次扶住我的人是秦宇。

“对了，这是在她身上找到的，这里有事和她关系更近，把这个拿走吧。”医生手里拿着阮青禾的手机。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我。

“给我吧。”

我的声音沉甸甸的，像是把一句话丢在地上，带着深深的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