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我知道,我故意的(1 / 2)
可他怎么敢,怎么敢?
她明明那么信赖父亲的怀抱,却眼睁睁地看着他构建的世界摧毁崩塌。
她恨死了!恨死了!
大梁太初皇帝安睡在太行山东麓的保陵,治丧回来的那日,萧絮突然回了公主府。
正是芳菲尽的人间四月,天有初炎之势,晏清馆东厢的寝居,两支窗下白蜡光影微弱,蔡青禾侧躺而卧,纤手打蒲扇,抬眸见萧絮进来,轻轻嘘了一声:
明儿睡着了。
萧絮淡淡地吩咐:“把小公子抱到正院去,门关上。”
木槿诶了一声,俯身抱起睡得迷迷瞪瞪的孩子,萧明小脑袋歪枕,呼噜噜得哼唧两声。
蔡青禾素白的寝衣外还搭了件青色的大袖,半撑身子下榻,站在她面前温和道:“殿下可还好吗?”
生身父亲离世,终归伤心一场。
萧絮还穿着行丧的缟素礼袍,几根大银簪盘起头发,眼窝青得发黑,不由分说地拽过他腰间的系带,伸手就要脱。
蔡青禾立刻往后退了两步,拱手行礼:“公主请自重,您还在热孝。”
萧絮倔强地顶起眼眸,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我知道,我故意的。”
热孝敦伦,为大不敬。
蔡青禾凝在原地,猛地腿开外衫,一把攥过她的腰:“来。”
“来。”
两人齐齐倒在榻上。
那夜她胡七八糟的眼泪打湿他的胸膛,仿佛所有的怨怼与委屈都混杂着再也回不去的过往,他明明痛到剜心碎骨,却紧紧抱着她再不肯放。
日上胭脂,雨下鲜笋。
嘶……好痛。
从未那么痛过。
翌日天色破晓,萧絮还枕在他胸膛沉眠,浓密睫毛盖住眼睑,随呼吸轻轻颤动,蔡青禾竖耳听窗外春鸟啼鸣,忽低头啄吻了下她的耳廓。
他深知自己是个烂人,卑贱,软弱,身无长物,也没什么底气做她的情郎,所幸萧絮什么都要,却独独不求男女间的真情眷恋,既她只要瞬息的疯狂,那给她就是。
陪她堕落腐烂,直至销魂死亡。
这个,他尚且给得起。
太初皇帝驾崩,年仅八岁的皇太孙萧宜即位,萧絮作为大梁第一位镇国大长公主,肩负教养幼帝,兼听朝政的责任,开始了她垂帘听政的生涯。
宣政殿龙椅高台后珠帘隐约,她身着礼袍端坐,睥睨底下叩拜的文武朝官,忽觉做皇帝才是人间第一有趣的事,只有别人跪自己,没有自己跪别人的。
好爽。
萧絮啊萧絮,你低级趣味。
然朝政之事,壮年帝王有壮年的治理之法,幼帝有幼帝治国的章程,顾国大臣统揽朝政,太皇太后和镇国大长公主兼听,小皇帝只须在众多帝师和长辈的教导下,安然长大即可。
但萧絮最近在头疼一件事,九弟吴王萧江。
父皇刚驾崩,萧絮就派人快马加鞭,要求九弟即刻回京奔丧,谁曾想萧诚正式落葬保陵,二十七日释服,百日民间解作乐令,连秋天的集市都开了,萧江都没有回属地就封的事。
萧絮一想到九弟回京奔丧,顺便还把王府五六千的府兵全带了回来,江南驻军没半个自己人,就心烦得要死。
甚至萧江都不住京城的吴王府,带着王妃谢熙吟和长子长女在玉芙小筑住着,再加上原先的穆寒棠,夫妻妾三人外带两个孩子,过得蜜里调油阖家欢乐。
萧絮兼听朝政,每天风风火火各种忙,裴见慕稍微比她闲点,据他说有时从职方司回来,顺便去仁寿殿给太皇太后请安,经常撞见萧江拖家带口,五六个人到谢宝章那看养在她殿里的萧欣,和和美美。
和美到他这个做女婿的经常被无视,想说句话都没机会插嘴。
萧絮听闻只得叹了口气,以前谢宝章就没多待见她,不过顾忌着自己于大业有用和萧诚的面子,如今父皇已死,她疼亲生的儿子也是应当。
萧絮只是奇怪,自己不是谢宝章亲生的,她不待见没什么,可萧宜是她的亲孙子,她怎么也不待见。
就因为萧宜他娘是孙青芳?
无语。
永安殿平宁安静,龙涎香气息清浅,萧宜坐在龙椅上,足尖点不到踏板,两只小腿乖巧地一晃一晃看折子写阅字,萧絮站在旁侧磨墨,松烟墨条蹭砚台,沙沙作响。
她垂眸看折子的内容,温和地问:“宜儿看看,这个折子是谁写的?”
萧宜乖巧地翻面,眼睛亮起来:“是王伯写的,他来谢我升了他的官!”
王以道个性刚正不阿,看谁都不爽,参天参地参皇亲,三十五岁就升作御史中丞,是御史台最年轻的二把手。
他怼天怼地见谁都参,却偏偏仕途顺风顺水,倒并非只因为他是太原王家正嫡嫡长,还因为嘛……王以道无差别弹劾所有人,谁看他都不爽,结不了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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