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最有种的男人(1 / 2)
“若我是穆寒棠,抛下一切我都要跟你走,天涯海角,跟你吃糠咽菜我都认。”萧絮使劲擦眼泪,颤手抚触凸起的疤痕,“多疼啊,疼也就罢了,你那时一定以为只要熬过去,熬过去,就能娶到她了。”
傅汝止出身寒门,入营时品阶卑鄙,在诸多将军面前根本插不上话。若想立功,只能立奇。
军文里寥寥几笔,只写他与众多老将大吵,一怒之下单骑出走,三月后大荣和大梁交战前夕,他把大荣元帅赵开维的头颅,挂在了大荣最高的帅旗上。
满军振奋,傅汝止自此一战成名。
少年将军鲜衣怒马,可于千万人马间取敌帅首级,超乎想象的偷袭与爆发力,也难怪奚国怯怕,愿意陪叱罗羽做这个局。
可如此本事的背后,却只是一次又一次的不要命。
“这药上着有些疼,你忍忍。”她拔掉细口瓷瓶的塞子,轻轻地把药粉撒在裂开的血口上。
傅汝止闷哼半声,坐得身姿稳健。
萧絮拿过干净的细布,仔细地为他缠压伤口,一层一层裹住他的胸膛和后背,紧紧地打结。她的脑袋磕着他的左肩:“傅汝止,你是我见过……最有种的男人,真的。”
傅汝止侧过脸,轻碰她的面颊,两人默契地相贴。
此次一战,傅汝止没死,大奚、大梁、西凉三国全都揣着明白装糊涂,把此事看作西凉和大奚的小规模军事冲突,大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萧絮不干。
她非常狠。
她让人给叱罗羽送乙弗坤的头颅,盒子里放了封她写的密信,内容声声哀转字字泣诉,主要内容是你和大奚吵架,关我老公什么事啊?本来我都要和他离了,结果此事一闹,离不了了,他还得做我老公,有大病吧你!
她让人给大奚送乙弗坤剩下的躯干,十八个公主府卫对着病榻上的乙弗绰大声质问:知道对面是我老公你还打?还好我救了我老公,不然把他打死算谁的,大奚和大梁和亲之盟你还要不要了?
乙弗绰被气得呕血,两个月后死了。
然后她给亲爹写折子,先自我吹捧狂奔三百里救老公的光辉事迹,然后开始发疯:你知道他们要我老公死,你还把我老公派过去,咋地,闺女当寡妇你骄傲,我死老公你放鞭炮?
我告诉你,傅汝止要是死了,以后你让我嫁谁我杀谁,反正我老公最后都是死,我杀比你杀有效率一百倍。
国仇家恨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为什么欺负我老公?衡国公主绝世泼妇一战而红,效果非常明显,萧诚、乙弗宏甚至叱罗羽都紧赶慢赶地送礼给她道歉。
礼她样样全收,使者传话一概不见,原因:我照顾我老公呢,知道我老公怎么受伤的吗,被你们害的!
泼妇循环。
闹,有时比隐忍有用多了。
萧絮在支阳照顾傅汝止半月,等他伤口尽数结痂后才启程前往西庭。
但她其实挺尴尬的,因为他们确实在商量和离的事,连财产都分割完了,至于在支阳的暧昧与亲密,额……这个嘛……她很迷茫,彻底的迷茫。
她也在努力寻找,寻找爱上他的证据。
她不知道。
近日常有阴雨,午晌已过,天色依旧阴沉,灰云密布。傅汝止提步往霁风阁走,转折过回廊,便见蔡青禾从西厢的小厨房出来,手里端个托盘,上摆鸿茅酒一坛,酒盏若干,薄青衣衫的纱摆飘逸,随走步自如飘逸。
蔡青禾脸色微红,颔首行礼道:“驸马爷来了啊。”
傅汝止蹙眉,负手问:“你怎么一身酒气?”
蔡青禾无奈地说:“殿下要喝酒,怕她发酒疯,只能臣自己多喝点了。”
傅汝止哼笑一声:“你往日最爱劝她少喝点,怎么今日不劝,改成自己喝了?”
蔡青禾启眸,淡淡地说:“今日六月十四,是静皇帝的冥诞,也是当年梁国公府萧七姑娘进宫的日子。”
傅汝止放松的手凝在半空,怔在原地良久。
蔡青禾叹口气,将托盘放在小廊坐上,启开酒坛满了两盏,将其中一盏递给他,问道:“驸马爷可要喝两口?”
“罢罢罢,喝吧。”傅汝止抄过酒盏,挥开织锦衣摆敞身坐下,天色阴沉,墨云密布,他眯起眼睛眺望远方。
“其实这些年,驸马爷也好,殿下自己也好,都以为你们之间的嫌隙在穆大姑娘。但臣一直觉得,殿下的心结太多,驸马爷与穆大姑娘的那点过往,真不算什么。”蔡青禾亦然挥袖坐了,温声道,“驸马爷晓得静皇帝葬在哪儿吗?京郊灵绪山,殿下亲手把他埋进去的。”
当年萧诚腊月篡位,次年二月都过完了,他才记起来要给桑牧发丧。萧絮千求万求,奶嬷嬷心软,给她松了绑。
她扮做掖庭小太监走进停灵的延嘉殿。桑牧的尸身早已腐朽到滴油,烂得破败。萧絮不顾恶臭,低眉顺眼地为他换衣收殓,一遍一遍地在心里和他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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