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不许死(1 / 2)
萧同尘怔怔地瞪大眼,似懂非懂地点头:“知道了。”
萧絮俯下身,揉揉他稚嫩的耳廓,看向蔡青禾:“你把他带下去吧,我累得很,进去眯一会。”
“好,对了殿下,今日驸马爷清醒了会,吃下粥和药就继续睡了。”蔡青禾牵起萧同尘,转身宽慰道,“还有,宥连俊是诓您的,臣仔细查验,驸马爷甲上没撒毒药,那个粉末是符纸烧的灰,也就西凉人信它有毒。”
“那便好。”萧絮闻言眉头舒展,轻松一笑。
已是深夜,她持起一盏琉璃灯,慢慢地往卧间走。烛光熹微,好歹同床共枕过,故意放轻的脚步依然如此熟悉。
烛灯放在妆台前,萧絮借着已打好的水朗口清嘴,绞干手帕擦脸,窸窸窣窣解开外袍中衫,三两下松开发髻,懒懒打个哈欠,慢吞吞地往床边走。
她的气息越来越近。
傅汝止闭上眼,今时今刻,不管睡没睡,装睡总是好的。
萧絮伸出青筋微暴的手,放在他的鼻下,感触到男人沉稳的呼吸,陡然松口气,吹灭烛灯,掀开一侧被角,背过身安静地眠了。
她有小怪癖,睡觉时必须全身蒙在被里,而后慢吞吞地蜷缩成团,然这张床实在太小,她蜷起没多久,勾起的足底碰到傅汝止的双股,醒了。
默默地往外挪一挪——继续蜷缩——碰到——醒了——默默地往外挪一挪——继续蜷缩——碰到……
……
“行了,臣又不是姑娘,碰到臣就碰到臣吧。”傅汝止没忍住。
“哇呀!”她吓了个大跳,咕咚一声掉下去了。
傅汝止:“……阿絮?”
“唔……”她慢吞吞地爬起来,摸摸索索地重新钻进被窝,傻乎乎地说,“你醒了啊,你感觉有没有好点,伤口疼吗?”
“嗯,疼。”傅汝止半侧身,有气无力地说,“殿下往臣这靠靠吧,莫再掉下去了,臣如今手抬不起来,方才想拉你,没拉住。”
“嗷。”她闻言,乖巧地往他怀中钻去,迷迷糊糊地闭眼。
枕衾温暖,男人气息炽烈,另添深浓的药草味,他苍白的唇紧贴她凌乱的发,下意识地轻轻吻了吻。萧絮钻出被窝,唇角贴着他的唇角,避开背上的伤口,紧紧抱住他。
他在吻她,吻得很轻,很小心。
她亦然很轻,很小心地回应。
亲吻是什么呢?是激烈跳动的心脏,是越来越软的身体,是铺面而来的香气,是滚烫的脸,是舌尖的甜,是……是心在越靠越近。
傅汝止贴着她的鬓角微笑:“……是臣唐突了。”
“无妨,傅郎有力气亲人,是好事。”萧絮抱住男人宽壮的腰身撒嗔,“大流氓。”
“嗯,骂得对,我认了。”他惨白一笑。
他们一个疲倦,一个虚弱,相依相靠睡得香沉,醒来时昼日温暖,风和日丽。
萧絮坐在桌边,月白衬裙贴垂而下,手里托块牛乳糕,看着册子认真咀嚼。万缕金阳照映,整个人虚焦柔化,发丝发光,寸寸肤骨皆是岁月静好。
听到他起身,萧絮赶紧放下册子,端来清水和盂子,扶他坐起,先把水盏放在他唇边,小心翼翼地服侍他朗口。傅汝止把水吐在盂里,轻轻咳嗽了几声,她连忙去拿羊绒掐银线的素斗篷,盖在他的背上。
“殿下,面茶好了。”蔡青禾端着食盘进来,见到萧絮喂傅汝止喝水,压唇无声地笑。
昨天他要喂死活不肯,今日换成她就可以了是吧?
呵,男人。
萧絮一口一口地喂傅汝止吃面茶,面茶以芝麻盐为底,喷香扑鼻,放了不少干果碎,抿一抿,煮得稀烂的莲子融化在舌尖,可口清甜。
“昨日还没问殿下,为何会过来?”傅汝止嗓音喑哑,抬眸问。
萧絮拿匙子搅动碗盏,认真地说:“担心你,这么大的事,为何一句都不和我说?”
傅汝止摇头,勾起苍白的唇:“军机大事,怎可言说?”
“军机大事个鬼!他是我爹,我是他闺女,你是他女婿,天下事就是我萧家的事,萧家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萧絮往他嘴里猛塞一口,“有本事他砍了我啊?”
傅汝止慢吞吞地咀嚼咽下,无奈道:“殿下真是小孩儿心性。”
“是是是,我小孩儿心性,我就不该带兵过来,我应该在家里待着,念佛抄经,给你祈福焚香,求神仙下凡救你。”萧絮阴阳怪气地说完,捧起面茶碗,咕嘟咕嘟喝干净,抹嘴痛快道,“不给吃了,我饿死你!”
他闭上眼:“嗯,我饿死了。”
萧絮凑过去,贴着他的嘴角轻吻:“不许死,快复活。”
他慢慢地伸出手,把她拥在怀里,空寂许久的心房,在抱紧她的时候,装满盛桃浓李,溢满芬芳。
他晓得她爱哭,吵架吵着能吵哭,骂人骂着能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