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万家灯火,还有一盏属于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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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絮耍赖:“下回吧,我还困着呢。”

“臣现在就要问。”傅汝止穿靴,“殿下平时出去,带的是自己的公主佩吧?”

“嗯,对呀。”她在被下伸懒腰。

傅汝止嘱咐道:“往后莫用公主佩,出门记得拿臣的令牌。”

萧絮钻出被衾,疑惑地问:“为何?”

他语调平淡:“殿下出去时若再遇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拿出令牌丢的是姑娘家的脸,既如此,还不如用臣的。”

他昨日想了整晚,脑海里只有一个画面,擂台上的壮汉相扑,萧絮拽着蔡青禾站在台下,小姑娘指着壮汉的胸膛,大喊道:“哇,那个黑黑的是什么呀!”

丢人,太丢人了。

萧絮听明白了,试探地说:“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想干丢人的事,不要用自己的公主佩,用你的?”

“对。”他披上大氅,“丢臣的脸总比丢殿下自己的好。”

“哇,傅汝止你真好!”萧絮笑得眼睛眯起,“要不是你离我太远,我都想扑过来抱抱你。”

“抱吧。”他转过身。

萧絮手伸出来又缩回去:“不行,好冷,你走过来点。”

“臣氅披都穿了,再碰怕脏到床褥,下回吧。”他仰长脖子,系上脖带。

“行,先欠着。”她唏哩呼噜往被窝里一钻,复蒙上脸。

这小姑娘。

她赖到日上三竿才起,由蔡青禾伺候着用了顿早午膳,想想实在无事可做,午晌刚过,便领彩仗声势浩大地回府了。

万里无云,暖阳高照,傅汝止在未扫过雪的地里练枪。枪凌空而刺,直指昭阳,腿随枪出,极高得踢了个鞭腿;收枪至九分,后撤蹲挑,勾起地上雪,雪纷纷扬扬地飘起,落在他纹丝不乱的发上。

“东南折三角,孙兄。”他冷清道,“又想埋伏我?”

“啸啸你可真成啊,刚来就被你发现了。”孙敬龙收剑入鞘,挤眉问,“你家娘娘今儿才回去?”

傅汝止哼笑一声:“她来营里陪我宿了晚,你兴奋个什么?”

“兄弟关心你呗。”他往边上敦实的雪球靠了,“你成婚前不是偷偷找棠嫂子,就是来寻我喝酒,整日要死要活的,瞧你现在好多了。”

“嗯。”傅汝止把枪插在雪里。

孙敬龙抱臂:“我多年阅历,说句你家娘娘比棠嫂子会疼人,你认不认?”

他沉声道:“背后少议论姑娘家。”

“真心话,你和棠嫂子一个德性,什么都往心里憋,憋着憋着实在憋不住,闹出来就好大一场脾气。”孙敬龙辗转风流地,脾性潇洒,“你家娘娘性子正好相反,她是有点事就闹,闹完立马好了,还能回过来哄哄你。跟这种女人在一块不用动脑筋,舒服。”

傅汝止没否认,半倚长枪:“满天下属你风流债最多,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傻子!我这是为你高兴,好歹你近来真的看开了点。”孙敬龙遥望天阔,“小时候谁都把情爱看得比生死还重,我如今只觉小题大做。咱俩没从军那会子,十五六岁满街偷鸡摸狗,这才过去几年,跟做梦似的。”

“满街偷鸡摸狗的是你,老子没干过!”傅汝止搓了个雪球,往孙敬龙身上砸。

雪球揉得松散,击中他的外袍,蓬炸散开。

“喂喂,你要不要脸了,看我偷鸡摸狗不算偷鸡摸狗啊?”

“算个屁!”

除夕那日,又下了好大一场雪。

自七岁以来,萧絮每年都要去宫中除夕夜宴,第二日还得早起跟着百官命妇行祝礼,十多年未曾在家过年守岁,只命大门通风,在窗下煮起锅子,涮兔肉吃拨霞供。

屋外冬雪难销,山冻流云,锅里浪涌晴江,风翻照霞,三分意境,七分人情。傅汝止与萧絮相对而坐,她仰头对蔡青禾道:“你伺候我一整年了,一块坐下吃点吧。”

蔡青禾微怔:“臣不敢,臣在边上布菜就可,殿下一直说想学隐士吃拨霞供,今日既做了就多用点。”

“她要你坐便坐下,你是拿朝廷俸禄的医官,不是奴婢,坐吧。”傅汝止淡淡道。

萧絮抬眸微笑:“你看他也这么说了,坐吧。”

“那臣谢殿下,也谢驸马爷。”蔡青禾低眉,自去提了把凳子,往旁边坐了。

他俩大男人别说接触,平日碰上话都不会说两句,此刻自然无话,倒是萧絮一直在说:

“你们有没有发现,月圆之日总是团圆佳节,正月十五上元、八月十五中秋,连七月十五都是人鬼团圆的日子。”萧絮遥望窗外的飘扬的雪片,“但除夕的晚上,其实是看不到月亮的,莫说圆月,连弦月都没有。”

“我读诗文,思家思乡的文章大多写在月圆之日,写除夕的反倒少。思来想去,觉得月圆之日在外的游子更多,反倒除夕大都能勉强凑个团圆,思家思乡的自然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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