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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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不能抬头,我怕看见他的眼睛……怕自己更乱。

宋斯年叹了口气,忽然伸手,轻轻替她擦掉眼泪。指腹有些凉,可力道小心翼翼。

“苒子,你是不是还在怕?”

阮时苒鼻尖一酸,眼泪又涌出来。她点了点头,又摇头,心口乱跳。

怕,是怕他们的话。可更多的……是怕自己心里那股越来越重的感觉。

宋斯年低下头,视线与她平齐,目光沉稳得像深井:“你信不信我?”

阮时苒呼吸急促,眼泪模糊了视线。她想开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点头。

“那就别管他们说什么。”宋斯年的声音更低,更近,“我说假的,就是假的。”

阮时苒怔怔地看着他,心里“咚”的一声。她手心冰凉,却被他握得更紧。

风吹过来,把她的发丝吹乱,扫到他脸颊。他忽然伸手,把她的发别到耳后,动作自然得仿佛已经做过千百次。

阮时苒呼吸一窒,脸颊瞬间烧红。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不是护短,这是……暧昧。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宋斯年的眼神落在她脸上,喉结微微滚动。

“苒子。”他的声音低哑,带着一丝压抑的颤,“如果有一天,你愿意开口,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阮时苒瞳孔一震,心口狠狠一跳。

他这是……表白吗?还是只是随口?

我该怎么回答?说没有……心会疼。说有……又不敢。

她眼泪没忍住,再次滚落。

宋斯年呼吸一紧,抬手拂去她的泪水,眉心蹙得更深:“别哭。哭什么,我在这儿。”

阮时苒摇头,心里乱成一团。她想推开他,可双手却死死攥住他的衣袖。

为什么我总是说不要,可身体却抓得更紧?

我是不是……已经没办法骗自己了?

她抽噎着,哑声断断续续:“宋……我真的,好怕。”

宋斯年手掌按在她肩上,声音压得极轻:“怕什么?”

“怕他们说的是真的……”她猛地低下头,声音哽咽,“怕有一天,你也不信我了。”

空气死死凝住。风吹得旗子猎猎,却吹不散她声音里的颤抖。

宋斯年胸口一紧,猛地伸手,把她整个人揽进怀里。

“苒子,你记住——不管他们说多少遍,我只信你。”

阮时苒心口狠狠一颤,眼泪彻底决堤。她把脸埋进他胸口,泪水打湿了布料。可心里那股压抑,终于松了一些。

他真的信我……可我该怎么办,我心里已经越来越乱了。

他们抱在一起时,不远处的拐角,有人冷冷看了一眼。

顾孟舟靠在墙边,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

“宋斯年,你护得再紧,也护不住她心里的动摇。”

他的眼神森冷,指尖轻轻摩挲着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

“真正的好戏,还在后面。”

午后天色灰得像一块没洗干净的帆布,风从操场尽头一路刮过来,卷着砂砾拍在走廊的铁栏上“嗒嗒”作响。广播室对面的公告栏,像个天生招风的地方,越是安静日子越容易出事。

又有人围过去。

“新东西,新东西!”

“这回不是信了,是实物——”

人群像被钩子勾着,七嘴八舌往前挤。前排有人把东西高高举起,白布在风里抖,角上绣着一排细小的字:“Z”。红线头未收干净,露出一根短短的刺。

“看见没?手帕,女孩子针脚,写着‘孟舟’两个字母。”

“这还用说?不是她还能是谁?”

“啧,送手帕,这可比写信更实在。”

白布被风一顶,几乎要飞。举着的人笑,嘴角挂着腥甜的得意:“还有,还有——钢笔!”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支黑亮的金夹笔,笔环上用针刻了两字,浅浅的:“苒子”。

“这下坐实了吧。”

“你看过没有,自己刻的名字呢。”

“一个手帕一个笔,唉,这戏——比电影好看。”

阮时苒到时,正看见手帕在空中晃。那两道字母撞进眼底,像两粒辣椒籽,落在喉咙,辣得她发不出声。手心一下子湿透,背后殷殷地冒冷汗。

什么时候的手帕?我从没绣过字母……我的针脚没这么匀。

这支笔……我有同款,可我的笔环是光的。

她往前走两步,又生生停住。人群里有人回头看她,眼神像刀,又像鱼鳞,在日光下冷冷一亮。

宋斯年从侧廊快步过来,目光一扫,先把手帕接到掌心,低头看了一眼,眉心压出一道狠痕。他手腕一翻,指腹在布边来回蹭了下——线面起毛,浆粉味刺鼻,不像洗过的,倒像昨夜才在灯下赶出来。

“谁拿来的?”他抬眼,嗓子压得冰凉。

前排一个戴线帽的男生探出半个肩,干笑两声:“我……我在小卖部门口捡的。旁边摊主说,昨天有人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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