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民族血泪,正义史诗(下)(为一鹿(4 /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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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师马吉回头,直面镜头。

观众们都认出来这是邵子平联系并征集证据的的大卫马吉的父亲,约翰马吉。

又一位能够证实大屠杀罪行的历史人物出现了。

神情凝重的马吉牧师拿着一个16毫米的家用摄像机,正对着每个床的死者、伤者拍照:

“我要把他们记录下来,日军不允许我们拍照,就是怕他们的暴行被世界知道。”

“我们要把这里发生的事情记录下来,向外界控诉他们的残忍暴虐!”

金陵红十字会会长许传音推门而入,看见以往总是把头发梳地一丝不苟的拉贝、此刻凌乱憔悴的面容先是一愣。

随即急切道:“拉贝先生,马吉牧师,新路口有一家被鬼子杀害,两个孩子被埋在废墟

“我回来找人帮忙,你跟我去摄像留下证据吧。”

拉贝拉着马吉就往外奔:“走,坐我的车去,湘林,再叫些人!”

“是!”

新路口不是后世的新街口,确切位置在现在的金陵中华门东侧。

这一区域在1937年属于金陵城墙内的居民区,靠近中华门瓮城,是日军入城后实施暴行的重点区域之一。

拉贝的汽车急刹在中华门东侧的废墟前,浓烟正从炸塌的民房梁柱间渗出。

马吉的摄像机刚开机就剧烈晃动,他被眼前的惨烈惊呆了,几乎拿不住摄像机。

镜头里,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被压在断裂的屋梁下,左腿呈诡异角度扭曲。

他身旁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女孩,手里还攥着小块沾满砖灰的米糕,那是灾难降临前最后的甜蜜。

见有人过来,男孩豆大的泪珠混着额头的血水滚落,眼睛里写满了惊恐。

红十字会长许传音痛苦万分地蹲下身子,用自己的外套给寒冬中的小男孩披上:“我们是中国人,我们是来救你的。”

小男孩将信将疑地看了眼拉贝、马吉等洋人,还是选择伸长手臂指向身旁,却让压着的木梁又陷深几分,疼得小脸煞白。

“救我妹妹!”

“她怎么了”

“那些人拿刺刀戳她,求你们救救她吧!”

许传音温声道:“好,好,放心孩子,没事的。”

他在寒风中忍不住掉下泪来,引得现场观众的抽泣声也越发地大了。

马吉仍旧颤抖着手摄像留证,韩湘林按照拉贝的吩咐叫人过来帮忙,后车在巷口等鬼子离开才敢开进来。

这会儿大家都一拥而上,将断壁残垣下的兄妹救出,紧赶慢赶回到鼓楼医院。

拉贝和魏特琳在门前相遇,后者听说连孩子都惨遭毒手,又是一阵精神恍惚。

西方观众们看到摩尔扮演的魏特琳,习惯性地想在胸前划十字又戛然而止的模样,心里都是五味杂陈。

这是前面魏特琳跪地祷告无果后,第二次暗喻她信仰动摇的细节了。

王小帅在心里暗暗思忖,这应该是导演路宽继通过苏珊,对西方社会的傲慢与偏见的批判之后,又一个关于信仰话题的驳斥。

马丁斯科塞斯自然也捕捉到了这个细节,他被称为“电影社会学家”,对好友路宽的这些讽喻一看便知。

事实上,在奥斯维辛等残酷惨烈的二战灾难之后,西方社会的信仰也是经历了很大动荡的。

奥斯维辛的神学家幸存者西奥多阿多诺直言:奥斯维辛之后,写诗是野蛮的,上帝是不存在的。

包括1966年的《时代》周刊封面以“上帝死了吗”为题,总结战后神学思潮,引发了全民辩论。

鼓楼医院的急救室塞满了人,刚刚救回来的男孩被送进了手术室,必须要截肢才能存活。

小女孩伤势相对较轻,威尔逊掀开她的薄薄的衣衫下摆开始救治,三道触目惊心的刀伤已经开始结疤。

现场只有许传音是中国面孔,他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女孩被冷汗浸透的额头。

女孩约莫八九岁,瘦小的身躯裹在染血的粗布衣衫里,枯黄的发丝黏在苍白如纸的脸颊上,一双本该清澈的大眼睛里布满血丝,瞳孔剧烈收缩着,仿佛还倒映着那场人间炼狱。

“小囡,你家里发生了什么,能跟我们讲讲吗”

牧师马吉把摄影机开机,凑近了些想要拍摄,床上小女孩的身体突然剧烈扭动。

“不要杀我!不要!”

女孩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瘦弱的身躯像受惊的小兽般蜷缩成一团。

她疯狂挥舞着双臂,指甲在许传音的手背上抓出道道血痕,却仍死死盯着那个“枪口”,浑身战栗如筛糠。

银幕上的魏特琳和台下的观影者们一起放声痛哭起来,她冲过去抱住了女孩,拿带着口音的汉语耐心地安抚她。

这位华小姐跪坐在染血的床榻边,将女孩颤抖的小手轻轻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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