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披星戴月,零点零分(1 / 3)
纪景安和姚筱婧并肩而立,宛如一对璧人。姜南橘在他们的注视下缓缓站起来,坐得有些久,两条腿都冻麻了,一时没站稳,脚步踉跄了一下。
她心里十分罕见地蹿起一股无名的恼火,怀里抱着的保温桶,紧了又紧。“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这个问题不应该是我问你吗?”
姚筱婧被她尖锐的质问冲得愣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笑容,“上回我把一只耳环丢在纪师兄宿舍了,正准备上去拿。我总是这样丢三落四的,还好师兄不嫌弃我。”
纪景安刷了门禁卡,“没关系,以后多帮我整几份病历就行,要是你还想多替我值几个班,我也不介意——进来吧。”
姚筱婧似乎对纪景安的宿舍十分熟悉,一进门,她就轻车熟路地直奔卫生间,很快就找到了那只闪闪发光的流苏耳环,颇有些得意地对着纪景安晃了晃。
“师兄你看,我说落在这里了,你还不信,非说没看到。你一定没有用心找,不然这么显眼的耳环,怎么会看不到?”
纪景安无奈地点点头,“耳环找到了,这下可以安心回家了。我就不送你了,出门打车,回去代我向姚老师问好。”
姚筱婧走后,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纪景安松了松领带,掏出手机充上电,又从桌上拿了根烟,却没有点燃,只是放在鼻尖嗅着。
他问:“找我有事吗?”略带了点不耐烦的模样,好像根本就不记得还有约好去看外公那回事。
姜南橘点点头,复又摇摇头,故意赌着气说:“路过这里,想来看看是不是真的如你所说,一个人住在这边。”
纪景安的脸上渐渐浮起几丝嘲讽,他陷进沙发里,两条长腿交叠,眼神懒洋洋的,语气却是冰凉,“如果你等不到我呢,是不是会去跟爸妈告状,说我骗你,说我婚内跟别人同居?”
姜南橘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仍是倔强,“可是你没有撒谎,你回来了。”
纪景安不再看她,自顾自地点了烟,吸了几口。手机充电自动开机后,传来几声新消息提示,他并不想理,又怕是医院的重要事情,于是倾身过去看。
当他看清楚屏幕上显示的,是姜南橘的短信和未接来电时,心里一下子有了几分慌乱。
他掐灭了烟,有几分心虚清了清嗓子,对着一直站在门口的姜南橘说:“有个师弟刚从国外回来,晚上师门一起给他接风,就忘记了要去看外公,改天有时间我再去陪他老人家。”
按照他的性格,道歉不可能,肯主动解释已是十分难得。虽然这根本不是姜南橘想要的,她想听他说“有时间我们一起去”,而不是单独一个“我”。
可是他上周去看外公,还送了砚台,哄得外公特别开心。他本可以不这样做,但是他却做了。
姜南橘这样想着,方才因为看到姚筱婧,心里聚起来的闷气散了不少。她从包里拿出外公的字,没有递给他,只是放在门口的鞋柜上。
“谢谢你送给外公的砚台,他很喜欢,还回赠了礼物让我带给你。”
“不用谢。”纪景安又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希望你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等外公身体好一些就签字离婚,我不想再拖了。”
姜南橘紧紧地捏住自己的手,指甲陷进手心,却没觉得疼。她深吸了几口气,“你放心吧,我虽然身体不好,但是心理还算健康,没有明显的受虐倾向。我们这样苟延残喘的婚姻,如果不是为了外公,我没有理由不接受离婚。”
一段话,似乎耗尽了全部的心力。她没有告别,转身出门。
楼道的声控灯坏了,眼前漆黑一片,她心里很急,急着从纪景安身边逃离,所以来不及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只能扶着栏杆,在黑暗中凭着直觉摸索着下楼梯。
下到最后两个台阶时,不小心踩空,她脚踝一扭,就跌坐到地下,手里的保温桶也甩了出去。她太急了,也顾不上疼,急匆匆地爬起来捡起保温桶,继续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纪景安长身静立在窗前,静静地看着姜南橘抱着保温桶,一瘸一拐地走远,渐渐走出了视线,只在雪地上留下了一串脚印。
她走得很慢,但是她没有回头。也不知怎么的,那脚印好像也同时踩在了他的心上。
纪景安胡乱洗了把脸,躺在**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思维反而越来越活跃起来。老掉牙的空调外机工作起来嗡嗡作响,吵得邻居睡不着,来交涉了几次,他只好忍着晚上不开空调。
窗外北风呼啸,年久失修的玻璃窗户被吹得呼啦作响,房间里很冷,像冰窖一样,冰凉的被子贴在身上,没有一丝暖意。
毫无疑问,他是想离婚的,从结婚那天开始就想。只是家里给的压力太大,姜南橘又实在逆来顺受,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他徒劳地折腾了几个月,也渐渐消停了。
上个月,医院组织参加国际学术会议,他临**工作很忙,原本没有打算去,但是看到会议地点在新加坡时,毫不犹豫地决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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