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林若绾的心魔(1 / 2)
第二日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林若绾囫囵的吃了口早饭,便带着许砚浓出发了。
她们娘俩在短短的一上午里,跑了好几家医院。
沪北的几家知名中医馆,她们去了,最大的几家洋人开的医院,她们也去了。
可过了一上午,中医的望闻问切和西医精密仪器的轮番上阵检查后,这一帮大夫、医生,竟是什么都没检查出来。
临了,只交代给她一句,许是大少爷长得过快,身上缺了钙质营养,回去多喝些牛乳,晒晒太阳,观察一段时日再看。
林若绾气笑了,当她是未出嫁的姑娘呢?
孩子们寻常的生长痛,她能不知道?
可谁见过,哪个孩子的生长痛是胳膊腿都不疼,只有手腕疼的连筷子都拿不成的?!
她维持着表面的温婉娴静,带着许砚浓走出医院时,那张娴静柔美的脸上,立时阴云密布,不屑的骂了一句:“一群废物!”
许砚浓不言不语的跟着林若绾上了车,听着她掩不住焦急的与司机说,接下来要去哪家医院时,终于忍不住劝道:“母亲,算了。”
她这手腕,大概率真不是什么病症,而是纠缠她两辈子的心魔。
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自然不会出来作妖。
可她一旦深陷在对将来的未知恐惧时,它就会跳出来,百倍、千倍的折磨她。
林若绾第一次对着她急了:“不能算!你知不知道有些病症可大可小,你不当回事,可回过头来兴许就能要了你的命!”
说起话来,向来柔声细气的林若绾,头一回情绪失控的对人发这么大的脾气。
这个人,还是她一向疼爱的许砚浓。
许砚浓愣了愣,终是顺从的应了林若绾。
如果多看些医生,能让她安心的话,那她一定好好配合她。
一个个医生看过去,时间直到傍晚,林若绾才从总统夫人那儿打听到一位神医。
着急忙慌的趁着夜色赶过去时,将将赶上了那位老大夫瞧完了最后一位患者。
听了林若绾是总统夫人介绍过来的,那老大夫神色依旧平静,不见受宠若惊,也不见恭维谄媚。
林若绾与许砚浓便知道,这是一位真正有神技傍身的老大夫。
她们坐下来,将许砚浓的病症,一一与那大夫说了,“...大夫,我们娘俩几乎走遍了整个沪北所有医馆,真的是没法子了。”
那老大夫听罢,盯着许砚浓稚嫩的小脸儿看了半晌,终是摇摇头,说:“对不住,令公子这病,我瞧不了。”
林若绾一听,顿时绝望的都想要给那大夫跪下了,这是她们最后的希望,他若是也瞧不出来,那砚浓这辈子岂不是要毁了?!
“李大夫,您好好看看这孩子,她才六岁啊,她这一辈子还长,我不能让她带着这么一个,连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病,心惊胆战的活着啊!
我求求您,您就救救她吧!
只要我们许家能负担得起的,您随意开口,我们都——”
“许太太...”老大夫打断林若绾的苦口婆心,叹息道:“不是老头子我不治,而是心病还须心药医,这病呀,也只有您家小公子自己能治得了。”
扭头看看状若懵懂的许砚浓,老大夫意味深长的摇摇头,“作茧自缚啊傻孩子。”
许砚浓一怔,这老大夫什么意思?
难不成他看透了自己其实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
是了,华夏中医博大精深,只要切切脉,身上什么病症都能瞧得出来,哪里会连她究竟是雄是雌凑分辨不出来?
所以,今天那些中医大夫们,即便不知道她手腕的伤是怎么回事,她的底细却早被看个明白透彻了。
许砚浓心中顿时惴惴不安如擂鼓,但凡这些大夫们,缺乏些医德,将病患隐私暴露,那她的小命只怕要就此玩儿完,交代在这儿了。
回程的车上,林若绾像是从那老大夫的话里,悟到了什么深奥的秘密,一直将许砚浓揽在怀里,温热的拇指,不停的在她完好的手腕上略带了些力道的按着。
“母亲,歇会儿吧!”
“砚浓...”林若绾一手紧紧的搂着她,“你知道母亲曾经有个儿子吗?”
许砚浓略略迟疑的点点头,许观山不是向来爱用她那儿子的生死来要挟林若绾么,她怎么会不知道。
爱怜的在许砚浓发顶落下一个轻轻的吻,林若绾将当年的事,与她徐徐道来:“...我至今都不知道,那个男人是怎么躺在我**的,我只知道,事发的第二天,我就发现自己怀孕了。”
许砚浓狐疑道:“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分明是有人故意陷害母亲,我爹他——”
“你爹说,这是男人的奇耻大辱,问都没问那个男人的底细,就将那个人活活打死,我的冤屈哪里有他的面子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