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0章 本有章 法(为【Swording】加更,求追读)(2 / 4)
,又一位身着浅色官袍、品阶显然不高的年轻御史,猛地挣脱了同僚暗中拉扯他衣袖的手,决然跨步出班:
“殿下!休要说此诛心之言!”
他满脸涨得通红,毫无畏惧地直视着御阶下脸色阴沉的萧正德,声音清亮:
“张老将军一生忠耿,昔年跟随陛下南征北战,身披重创,可谓是为国流尽鲜血!您问问这满殿文武,谁人不知?谁人不敬?!”
他手臂一挥,扫过在场的众多大臣,许多人在他目光扫过,都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
“你说他结党营私,他结的什么党?营的什么私?”
年轻御史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满腔的悲愤和讥诮:
“张老将军若是当真要结党营私,以他的资历和旧部关系,何需等到今日?!他若贪恋权位富贵,早在当年便可拥兵自重,何至于如今白发苍苍,还要在这金殿之上,以头抢地,泣血死谏?!”
他越说越激动,向前踏出一步:
“他今日在此仗义执言,拼却性命不要,为的是他自己的锦绣前程吗?!他为的是我大梁摇摇欲坠的江山社稷!为的是江南千千万万即将面临刀兵之灾的黎民百姓!
至于方才质问陈将军、韦将军畏敌如虎、寸功未立?那更是荒谬绝伦!
采石矶前线,若是没有陈将军的白袍军辛苦经营,牛渚若是没有韦将军的水师日夜巡弋江面,奋力抵挡北虏兵锋,我等此刻,还能安稳地站在这太极殿上,空谈什么‘主动出击’,妄论什么‘断敌后路’吗?!
只怕北夏的铁骑,早已踏破朱雀门啦!”
“殿下!”
他声音愈发激愤,仿佛要将积压在所有敢怒不敢言之人心头的话全部倾泻出来:
“您既已都督江北诸军事,执掌防务大权,与其在这里空谈采石矶该如何如何,与其在这里怀疑忠良,不如……不如和这满朝文武,好生辩一辩……”
他身旁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臣见状,脸色煞白,再也顾不得许多,急忙上前死死拉住年轻御史的袍袖,压低声音急切地劝阻:
“慎言!快住口!你不要命了!”
那年轻御史却猛地甩开老臣的手,力道之大,让老臣踉跄了一下。
他不管不顾,迎着萧正德那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目光,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极其不屑的冷哼:
“不如和大家好生辩一辩!京口,那座我江南数一数二的重镇,究竟是怎么丢的!
采石矶未立大功,是陈子云将军的责任,那么京口丢失,致使江北门户洞开,强敌兵临城下,这滔天大罪,又该是谁的责任?!”
“反了!反了!欺天了!!!”
萧正德气得浑身发抖,脸色由铁青转为骇人的酱紫色,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个区区微末小吏,竟敢在金殿上,当着皇帝和满朝文武的面,这般不识抬举!
这已经不是谏言,这是赤裸裸的蔑视!
极致的愤怒让他几乎失去了理智,他猛地向前跨出一大步,手指颤抖地指着那昂然挺立的年轻御史:
“狂徒!逆臣!安敢如此诽谤上官,污蔑亲王,扰乱朝纲!来人!来人啊!”
他声嘶力竭地咆哮,目光凶狠地扫向殿外值守的禁军武士:
“给本王把这狂徒拖下去!拖出殿外!杖毙!就在这太极殿前,给本王即刻打死!立毙殿前!以正国法!以儆效尤!”
殿内一时悚然,就连一直闭目仿佛神游天外的皇帝萧衍,也猛地睁开了眼睛。
几名殿前武士闻令,看向萧衍犹豫了一下,还是朝那年轻御史围拢过去。
“谁敢?!”
年轻御史猛地甩开试图架住他的武士手臂,尽管力道悬殊,他却依旧挺直了脊梁,死死盯着状若疯狂的萧正德,用尽最后的气力嘶喊:
“萧正德!你可以杖杀我!你可以堵住天下悠悠众口吗?!京口之败,罪在谁身,江南百姓,心中自有公论!我今日血溅金殿,也要让满朝文武都看清楚,你这误国奸王的真面目!你看这满殿朱紫,还有几人真心服你!你看这江南之地,还有几人不知你……”
“叉下去!叉下去!”
萧正德怒火中烧:
“还不把这狂徒与我叉下去!”
“且慢!”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直和萧正德政见不合的尚书左仆射徐勉,缓缓排众而出。
他并未下跪,只是站在张惠绍身侧,挺直了那已显佝偻的腰板,目光平静直视着暴怒的萧正德:
“临贺王殿下,您口口声声说主动出击,断敌后路。老臣也算知些兵事,敢问一句,京口已陷落多时,早成孤岛,夏军重兵云集,围得铁桶一般。
此刻派水师北上,如何突破重围?就算侥幸抵达,以孤军深入敌后,面对夏军主力反扑,如何自保?如何断敌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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