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极光幻海(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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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包人攥着火石擦过船灯的铜壁,“嗤”的一声脆响里,火星跃上灯芯——烛火瞬间腾起,昏黄的光裹着船内的暖,把寂烬海的冷雾挡在舷外,连铁轮沾着的冰粒,都似被映得软了些。

他抬手拢了拢灯焰,语气里带着点促狭的笑,像跟老朋友唠嗑:“亲爱的朋友,今晚的故事,就从这儿开讲。那位要登场的神啊,不用我多掰扯,但凡熟悉北欧神谱的,一准能猜着——没错,就是洛基!”

话锋一转,他眼里闪着兴味,把诡计之神的模样说得活灵活现:“咱这洛基,论讨喜是真讨喜,说‘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都不算虚;可论捣乱添堵,那也是众神里的头一份!前儿刚把雷神的锤子藏进霜巨人的酒桶,蹲在云里看索尔急得跳脚;后脚又往奥丁的乌鸦食里拌浆果酱,把两只神鸦染得一嘴红。满世界的新鲜麻烦,十成里有三成,都是他那些‘妙计’闹出来的。”

烛火晃了晃,映得他指尖的纹路更清。他故意顿了顿,留足悬念,才慢悠悠收尾:“至于这位诡计之神,会给咱们的迁徙船队,设下什么样的古怪考验……别着急,故事啊,就从今夜这盏船灯底下,慢慢讲起。”

寂烬海的夜裹着寒雾撞在船板上,舱内却暖得像拢了团光。烛火在桌角跳着,映得铺着兽皮的小床泛着软光——德鲁克的女儿蜷在中间,小拳头攥着片晒干的花瓣;女王的两个孩子挨着她,曜石的小手搭在妹妹月芙的腰上,睫毛上还沾着睡前笑出的泪珠,呼吸轻得像羽毛。

我坐在床侧的木凳上,指尖轻拨萨尔纳加琴弦,调子放得极柔,琴音裹着烛火的暖,绕在孩子们的枕边,没敢惊动半分。德鲁克就坐在对面的木箱上,宽肩刻意放得松弛,往日握惯了舵轮的手,此刻轻轻搭在膝头,目光落在女儿的睡颜上,眼底的硬气都化成了软雾。

女王坐在床沿,银白长裙扫过地面没出声,她望着孩子们,声音放得比琴音还轻:“这首歌是我从前游历四方时,跟个凯尔特的精灵学的,不是咱们的语言,却软和,适合哄孩子。”说着,她转头看向德鲁克,眼尾带着点笑意,“来,跟我一起唱,别总绷着。”

德鲁克耳尖微微发红,抬手挠了挠后颈,憨声笑:“陛下莫要取笑我了,我这粗嗓子,别惊着孩子们。”话虽这么说,却还是坐直了些,眼神跟着女王的唇形,准备跟上。

女王没再逗他,轻轻开口,调子软得像海浪:

“L'o va ,l'o vient,

(海洋往,海洋来;)

Ses argues burissent nos liens,”

她顿了顿,转头看德鲁克,眼神带着鼓励。德鲁克深吸口气,跟着念,音节磕磕巴巴的,“海……海洋动,海……海洋静”,把“tient”念得偏了调,自己先红了脸,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

“Souffle dune ,délie nos liens,

(风卷沙丘,切断了我们之间的联系。)

Si tu entends,

(如果你听到了,)

Le t de r,

(海洋之歌。)

C'est on c?ur quilge,

(那是我贝壳般的心。)”

女王的歌声伴着我的琴音,像层暖纱盖在孩子们身上。德鲁克还在小声跟,偶尔念错词就赶紧闭嘴,等下一句再跟上,那副笨拙又认真的模样,惹得埃尔黛尔靠在舱门旁捂嘴笑,肩膀轻轻抖着;我也忍不住弯了嘴角,琴音顿了半拍,添了点轻快的调子。

烛火渐暗时,三个孩子的笑脸更甜了,连呼吸都跟着歌声的节奏。德鲁克终于跟上了最后一句,声音虽轻,却没再磕巴——舱外的寂烬海依旧冷,舱内的暖却裹着歌、裹着笑,把夜都焐得软了。

埃尔黛尔攥着红衣下摆,站在船尾的阴影里,没像往常那样喊,只朝女王递了个眼神,语气发紧:“姐,你出来下。”女王指尖刚拂过孩子的睡颜,闻言回头,银裙扫过舱门的霜花,带着点了然的微笑,轻轻跟了出去。

夜空中的星星亮得扎眼,北辰星悬在头顶,把海面照得泛着淡光——寂烬海的墨浪竟真的静了,海浪轻拍船板,像低低的絮语,我们早已驶离那片吞魂的海域。女王扶着船舷,望着远处的星子,刚要开口,手腕突然被攥住。

埃尔黛尔猛地上前,一把抓住她的领口,指节掐进银裙的布料,声音发颤,却带着压不住的急:“别以为我不知道!一次又一次复活——你当我没看见?每次回来,你看我的眼神都慢半拍!你在消耗自己的记忆,是不是!”

女王的笑容淡了些,抬手轻轻拢开她的手,指尖蹭过她发红的指节,语气轻却坚定:“我用华纳海姆的法术把它延后了,只要……只要我的死亡不超过七次,我就忘不掉和你们一起盖木屋、和孩子们摘浆果的事,忘不掉要带大家去应许之地。”

“七次?”埃尔黛尔眼眶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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