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寂烬海(1 / 5)
单轨船的铁轮碾过冰海轨道,“咯吱”脆响在死寂里撞得发颤,连溅起的冰粒都似怕惊扰什么,刚离轨就沉进墨色海水。面包人蹲在船尾,火石擦过铁盒的瞬间,火星“嗤”地撞上灯芯——昏黄烛火猛地跳了跳,却连船身周围半尺的黑都照不透,只在墨海表面映出个微弱的光斑,像随时会被吞掉的星。
他抬手拢住烛火,指节抵着冰凉的船灯壁,声音沉得像浸了墨海的寒:“亲爱的朋友,我们要起航了。前面等着我们的,不是寻常冰海,是连风都不敢踏足的寂烬海——你看这水,墨得能吞掉光,没有浪涌,却藏着能啃噬‘希望’的暗力,哪怕心里刚冒点盼头,落进这海里,都会悄无声息沉底,连点涟漪都留不下。”
话音刚落,船侧的墨海突然翻涌了下——浪尖裹着簇簇惨白的火,那火没有温度,只有刺骨的灼意,刚碰到船板边缘,就“滋啦”烧出道焦痕,连铁都泛着焦味。“这浪头的白火,专焚灵魂,”面包人盯着那簇火慢慢熄灭,语气里满是凝重,“沾到皮肉就会往骨血里钻,烧得连魂都散了,是真正的‘绝对毁灭之地’。”
烛火在风里抖了抖,终于稳住了光。面包人指尖轻叩船灯,声音带着故事启幕的郑重,在寂烬海的死寂里格外清晰:“我们的故事,今晚就从这片绝境的边缘,开始讲起。”
单轨船的铁轮碾过冰海轨道的脆响,混着海浪拍击船身的声浪,在寂烬海的墨色穹顶下漫开——我们的船队刚穿过冰封的海域,船帆上还沾着未融的冰粒,却已迎着雾色,往更深的墨海驶去。
女王站在主船的桅杆下,银白长裙被海风掀得猎猎作响。她抬手凝出缕淡蓝光,指尖的微光顺着视线往远方探,穿透层层薄雾——那是在眺望应许之地的方向,眼尾的细纹里,藏着比雾色更亮的期待。埃尔黛尔守在她身侧,掌心燃着簇暖橙火焰,火焰顺着船舷往外漫,把缠上来的浓雾化成细碎的水粒,在空气中织出片小小的晴空,连墨海的浪尖,都似被映得暖了些。
船尾突然传来阵轻响——是德鲁克。往日扛着木桨、满脸严肃的壮汉,此刻正抱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在舵盘旁轻轻转着圈。他粗糙的手掌托着孩子的腰,动作放得极轻,还哼着不成调的调子,声音软得像化了的雪:“跳吧跳吧,我家乖宝,你看这船晃得多稳,跟摇篮似的。”小女孩抓着他的胡子笑,银铃般的声响,在号子声里格外清亮——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开口,语气里的温柔,和他肩上的刀疤截然不同。
“嘿!奥尔瓦!”划船的船工们突然起哄,粗粝的嗓音裹着海风撞过来。最前头的老船工拍着船板,号子声都停了半拍:“光喊号子没意思!你那把萨尔纳加琴,别总藏着啊!给大伙来两首,解解这墨海的闷!”旁边的年轻船工跟着应和:“就是就是!之前听你弹圣歌就好听,今儿整个热闹的,让咱们的船也走得快些!”
我望着他们黝黑脸上的笑,指尖拂过琴身凝着的霜粒,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拇指轻轻拨动琴弦,“铮”的一声清响,瞬间压过了浪涛的杂音——霜粒落在弦上,跟着琴音跳了跳,暖融融的调子,顺着海风漫遍整个船队。划船的号子声很快又响了起来,这次却跟着琴音的节奏,每一声都更有力,船身似也跟着晃得更稳,往寂烬海的深处,稳稳驶去。
无尽冰原的海岸凝着霜,冰棱如剑插在冻土上。歌声裹着海风撞向冰原,船工们攥紧船桨的手更劲,木桨拍击墨海的声响沉如鼓。
(在无尽冰原的海岸上)
歌声响起,众人更卖力了。
(精灵们将要起航。)
船队列成锋线,船帆鼓满风如展翼,墨海之上,竟有古时先祖出征的壮烈。
船队澎湃汹涌,像是古时祭奠的先祖出征一样。
(海洋之星指引前路。女王她永放光芒。)
女王立在桅杆顶端,银裙映着墨海微光,北极星突然破云,银辉直直落在她肩头,如披圣甲。
(为了抵达应许之地。)
德鲁克掌着舵盘,指节因用力泛白,铁舵在他手中如顺驯服;埃尔黛尔抬掌燃火,火焰漫过船舷,浓雾化成碎雨,航道渐明。
德鲁克转动舵盘,埃尔黛尔驱散迷雾。
(船工们呀,号子响。)
我手中琴弦一颤!
(嘿咻嘿咻嘿嘿咻嘿咻嘿。)
号子混着欢笑,裹着琴音漫过墨海,船队破开浪头,稳稳往应许之地的方向驶去。
就这样欢笑中,往前行驶。
直到海面,变成墨绿…
船队猛地顿住,不是寻常停航的稳,是墨色海水稠得像凝住的沥青,铁轮陷在里寸步难移,连浪都似被粘住了。紧接着,一波波裹着白火的浪头从雾里涌来,火舌舔着船舷,泛着焚魂的冷光,把周围的墨海照得发颤。
埃尔黛尔攥紧的掌心迸出火星,骂声裹着凛冬的寒:“他妈的!寂烬海!诸神黄昏竟还扩了灾害的范围?”话音未落,她指尖划过半空,火焰符文如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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