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人间的烟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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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标的车队抵达平安村村口时,夕阳正落在西山上,给这座死寂的村庄镀上了一层诡异的金色。

没有犬吠,没有鸡鸣,甚至没有一声孩童的啼哭。

田地里的庄稼半死不活的耷拉着,屋舍的门大敞着,风穿过空荡的街道,卷起几片枯叶,发出呜呜的声响。

跟在朱标身后的御厨和医生们都感到了阵阵寒意,那不是天气的冷,而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对这种生命力被彻底抽空的场景的本能恐惧。

村里有人。

他们有的坐在自家门槛上,有的靠在墙角,有的就那么直愣愣的站在路中间。

他们的眼睛都睁着,却没有任何焦距,像是蒙上了一层灰的琉璃珠子,空洞的望着远方。

朱标的车队,连同那些散发着诱人香味的食物,对他们来说仿佛不存在。

“殿下……”一名赤脚医生鼓起勇气,走到一个中年汉子面前轻声呼唤。

那汉子毫无反应。

医生伸手探了探他的脉搏,又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

“脉象平稳,身体……除了有些虚弱,并无大碍。”医生退了回来,满脸都是困惑。

一个戏班的老乐师尝试着敲响了手中的云板,清脆的响声在死寂的村中格外刺耳。

可依旧没有人回头。

就连那些本该最嘴馋、最吵闹的孩童,也只是呆呆的坐着,任凭苍蝇落在脸上。

朱标让人将热腾腾的肉粥端到村民面前,那浓郁的香气足以让任何一个饥饿的人发狂。

但无人动筷。

一种巨大的无力感攫住了所有人。

他们带来的食物、医药、故事、音乐,所有属于人间的美好,在这里都失效了。

这片“冷漠”的浓雾仿佛能吞噬一切。

朱标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心中的那股热血也在这片死寂中,开始慢慢变得冰冷。

就在这时,一阵微弱的、几乎被风声掩盖的哭声从一间破屋里传了出来。

朱标循声走去。

屋里一个年轻的妇人呆呆的坐在床边,床上躺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正有气无力的哭嚎着,小脸憋得通红。

而那位母亲明明就在咫尺,却对孩子的哭声充耳不闻,眼神空洞的望着房梁。

这一幕像一根针,狠狠刺进了朱标的心里。

他想起了宋濂的话,想起了父皇那张粗糙却温暖的手掌,想起了陈玄教给他的那些关于“价值”与“秩序”的道理。

他忽然明白了。

自己错了。

他一直在试图“给予”他们什么,食物、音乐、希望……

但他忘了,在给予之前首先要做的是“连接”。

冷漠的根源是所有生命连接的断裂。

朱标没有再试图去叫醒那个妇人。

他默默的走到屋角那个冰冷的灶台前,那里还散落着一些潮湿的柴火。

他没有说话,只是蹲下身从怀中掏出火镰,一下一下笨拙的敲击着。

“啪嗒。”

一簇小小的火星溅到了干草上。

一缕青烟升起。

朱标轻轻吹着,直到一团小小的火焰在这死寂的屋中欢快的跳动起来。

他从自己的行囊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布袋,里面是他随身携带的口粮——一把炒米。

他将米倒进灶上的破锅里,舀了些水架在火上,然后就那么静静的坐着往灶膛里添着柴。

没有宏大的道理,没有慷慨的陈词。

只有一个最简单最平凡的动作。

生火,烧饭。

木柴燃烧的“噼啪”声,锅里水汽升腾的“咕嘟”声,混杂着米粒被煮熟的清香和淡淡的烟火气,开始在这间小屋里弥漫。

这是属于“家”的味道。

是属于“人间”的味道。

床边的妇人那双空洞的眼睛似乎动了一下。

她的鼻子轻轻翕动,仿佛在努力分辨这久违的气息。

一滴浑浊的泪毫无征兆的从她眼角滑落。

她那干枯如同树枝的手微微抬起,不是伸向床上的孩子,也不是伸向锅里的米粥。

而是颤抖着伸向了那团温暖的火焰。

屋外跟随朱标而来的众人看到了这一幕。

所有人都被这无声的画面震住了。

一名御厨最先反应过来,他二话不说将案板和面粉搬到村子中央的空地上,“砰”的一声放下,开始和面。

一个赤脚医生看到一户人家的篱笆破了,便走过去默默的找来绳子开始修补。

那个戏班的老乐师放下了手中的云板,坐在一个发呆的孩子身边,用苍老而温和的调子哼唱起了一首不知名却无比温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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