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状元(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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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袖受伤之后,有三个人来看望过她。

第一个自然是霓裳庄的老板。他亲自带了大夫,给红袖检查骨伤。大夫仔细查看过后,对老板低语了几句,老板原本关切的表情僵了僵,看了**脸色苍白的红袖一眼,便负手离开。他走后,霓裳庄的小厮去把红袖拿过来的布匹全都搬走了。

第二个人站在门外,踟蹰良久,最终没有进来。他瘦削的影子映在门棂上。他走后,小五过去开门,看到地上放着小包小包的猪骨和其他补药。

第三个人进院子的时候,小五正蹲在院子数蚂蚁。他抬头看到来人,突然一愣,站起来跑回屋,对红袖道:“娘……娘!来了!”

此时红袖的指骨裂伤刚开始好转,但依旧疼痛,也不能使力。她看着小五急匆匆跑进来,心想这孩子虽然年幼病弱,却很少大惊小怪,便支撑着坐起身,还未开口,就见到了走进来的年轻人。

来人一身紫蟒长袍,腰佩玉带,走路生风。加上他面色红润,嘴角带笑,睥睨一切,一幅意气风发的模样。

红袖看了几眼,觉得这人有些眼熟,道:“你是谁?”

来人还未回答,小五就已经凑到她耳边,道:“这是状元郎啊,前两天还去私塾了。”

红袖一惊,便要下床行礼,那华服青年却上前一步,扶住红袖道:“红袖姐姐,请勿多礼!”见红袖低头躲闪,又道,“红袖姐姐不认识我了吗?”

他的脸凑近了,红袖这才看清——五官俊秀,眼神坚韧,仿佛如同冰雕般完美,又让人不敢靠近。

红袖眼皮一跳,一个久远的场景突然跃入脑海——城西,难民帐篷,夜色下森然而庞大的城门,年轻男女互相扶着往城门而去……

“陈云川?”红袖惊道。

“红袖姐姐记性真好,隔了那么多年,依然能叫出在下的名字。”名叫陈云川的年轻人笑起来。

当年那个难民营的瘦弱少年,这些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竟摇身一变,成了当朝状元郎。然而,即使脱胎换骨,红袖也记得他曾经做过的事情,咬牙道:“我怎么能忘记!我把南莺妹妹托付给你,结果醉仙楼的人追过去,你就带着玉镯跑了,把南莺一个人留下!”

小五站在一旁,不明白红袖为什么突然爆发出这一的怒气,疑惑地看着两人。

“醉仙楼,”陈云川的笑容冷冽,道,“已经不存在了。伤害过南莺的人,一个都跑不了,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红袖道:“那你呢?那些人确实打她,骂她,把她关在黑屋里,但最伤她的,是你啊!”

陈云川道:“红袖姐姐,当时的情况你并不了解,他们追得急,两个人被抓,总比一个人被抓得好。”

红袖气得浑身颤抖,手上疼痛难忍,转头又看到小五惊讶的脸。她长呼口气,压住声音,道:“你来做什么?”

“听说红袖姐姐受伤,我来探望。”陈云川道,“我有如今的一切,都是仰姐姐当初赠与的玉镯,这知遇之恩,我不能不报。”

红袖冷道:“不必了,那个玉镯不是给你的。你走吧,我跟你没有瓜葛。”

“红袖姐姐不要推辞。我如今已经是能上金銮殿的人,在赴职之前,求圣上恩准南下,名为巡查,实则了却旧事。跟我有仇的,我不会放过;对我有恩的,也必须报答。南莺姑娘确实是我一块心病,日夜折磨,但——”陈云川脸颊右侧抽搐了一下,低声道,“但我当时也只有十六岁,害怕得紧,做了错事。但谁又没有年少无知的时候呢?我现在来弥补了,所以此番南下,所有伤害过南莺的人,一切都不会放过;帮助过我们的人,只有红袖姐姐,我想将红袖姐姐接到京城。”

红袖摇头道:“京城的福,我们消受不起。你给这些恩惠是想打消自己的心结吧,没有用的,即使我原谅了你,南莺也不会。”

陈云川脸上笑意收敛,一阵红一阵白,过了一会儿,突然又笑起来,道:“既然如此,我想请红袖姐姐跟我走一趟,见证一下我的诚意。”

陈云川把红袖带到的地方,正是几天前红袖路过的醉仙楼。夜幕里,这高大的建筑如同巨人一般沉默地站在黑夜里,没有灯光,没有人声。

几个官差推开朱红大门,转头谄媚地看着陈云川。陈云川点点头,转身道:“红袖姐姐请。”

红袖迈过门槛,走进醉仙楼院子里。里面依旧如故,桌椅摆设,花草字画,都是曾经的样子。与以往有差别的,是此时院子里寂静无声,以及空气中浮动的怪味。莺莺燕燕如冰消雪释,花枝招展的景象也被风吹散。

“这是红袖姐姐受难的地方,”陈云川朝官差摆了摆手,道,“今天,姐姐可以出口气。”

随着他的话,官差走进拐角,拉出几个狼狈的人影。借着陈云川手里的火把,红袖看清了这些人的脸——老鸨、龟公老秦、花娘紫罗,还有一些曾在醉仙楼当过打手的杂役和小厮。

这些人手脚被捆缚,嘴上绑了布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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