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6章 归墟迷途(51)(3 / 8)
炱染过,其中一个盐工的手背红肿流脓,溃烂处还嵌着细小的盐粒,看着触目惊心。
“盐场的张老栓今早没了。”跑在最前的盐工跌坐在地,声音发颤,“昨儿还好好的,今早发现死在盐池里,浑身都硬了,一掰就掉盐渣,跟腌透的咸鱼似的!”
沈砚心头一紧,想起昨晚苏晚娘说的话:“归墟的气能顺着地脉走,盐脉通海,最容易被染。”他转身往听潮楼跑,刚过石板桥就撞见苏晚娘背着桃木剑往外走,照海木在她手里泛着淡青的光,木面映出盐场的景象:无数黑盐粒在盐池里翻滚,像群躁动的虫豸。
“是‘盐巴鬼’。”苏晚娘把照海木塞给他,“我祖上传的札记里写过,归墟浊气染了盐脉,就会生这种东西,专缠晒盐人,吸了阳气就化成盐渣。”她从柜角翻出个陶瓮,倒出些淡黄色的粉末,“这是‘盐婆灰’,正月初六祭盐婆时烧的符灰,能暂时挡一挡。”
两人赶到盐场时,灰雾更浓了,呛得人直咳嗽。盐田边的盐婆雕像裂了道缝,原本涂着丹红的嘴唇掉了漆,露出底下发黑的石料,雕像脚边的盐池里浮着层黑膜,用竹竿一挑,膜下全是细小的鳞片,和沈砚之前见过的木龙鳞一模一样。
“沈先生,苏姑娘,你们可来了!”守盐人李伯拄着拐杖跑过来,他的草帽上沾着黑盐,帽檐下的脸皱成一团,“这雾是三天前开始浓的,先是盐粒发黑,接着张老栓就没了,昨晚我守夜,看见盐池里站着个人影,浑身是盐粒,一靠近就散成烟!”
李伯领着他们往盐场深处走,路边的晒盐架全塌了,竹架上挂着些破烂的盐巴,凑近了能听见细微的“沙沙”声,像是有东西在里面爬。转过盐仓拐角,突然看见一口老井冒着黑烟,井沿的青石板上刻着“盐母井”三个字,字迹被盐渍糊得模糊。
“这井通着归墟的盐泉。”苏晚娘蹲下身,用桃木剑挑开井边的黑盐,底下露出块断裂的石碑,刻着“六月六晒龙盐,盐母显灵,浊气尽散”的字样,“札记里说,东海盐脉连着岱舆山的沉渊,那山沉了之后,盐母就守在泉眼上,每年六月六晒龙盐时,得用清水祭井,不然盐脉就会生邪祟。”
话音刚落,井里突然传来“咕咚”一声,接着涌出股黑水流,流到地上就化成堆黑盐,慢慢聚成个人形,正是李伯说的盐巴鬼。它朝着最近的盐工扑过去,盐工吓得转身就跑,后背沾到的黑盐瞬间冒烟,衣服烧出个洞,皮肉也红肿起来。
“撒盐婆灰!”苏晚娘大喊着抛出陶瓮,灰粉落在盐巴鬼身上,冒出阵阵白烟,鬼形顿时矮了半截。沈砚趁机举起照海木,木面的符光亮起,照得盐巴鬼浑身发抖,化作滩黑水流回井里。
“得赶紧祭井,不然天黑了更麻烦。”李伯急得直跺脚,他说祭盐母井得备三样东西:六月六的龙盐、怀孕妇女剪的“开盐符”、还有鲛人的眼泪。龙盐倒是有去年留存的,用红布包着藏在盐仓里,可开盐符和鲛人泪一时难寻。
“鲛人泪我有。”沈砚想起苏晚娘之前给的布囊,里面还剩半颗鲛人泪珠,“开盐符……渔港里有没有怀孕的妇人?”
李伯一拍大腿:“陈阿公的儿媳妇正怀着呢!我这就去叫她!”
趁李伯找人的功夫,苏晚娘在盐母井边画了道符,又在井沿摆上猪头和公鸡,这是祭盐母的老规矩。沈砚翻看着李伯给的《盐场志》,里面记着晒龙盐的习俗:每年六月六龙王生日,盐工要把新晒的盐铺在石板上,让日光晒足九个时辰,再取盐粒撒进盐母井,说是能“清盐脉,镇归墟”。可今年才三月,离六月六还早,只能用去年的龙盐应急。
陈阿公的儿媳妇很快来了,是个眉眼清秀的妇人,手里拿着把银剪。她按照李伯说的,在红纸上剪了三个盐粒形状的符,嘴里念叨着“盐母睁眼,邪祟回避”,剪好的符纸落在井沿,竟自动贴了上去,符纸边缘泛起淡淡的金光。
苏晚娘立刻把鲛人泪珠放进瓷碗,倒入龙盐,用桃木剑搅匀,对着盐母井念起咒文:“盐母显灵,龙盐为引,清我盐脉,散我浊气……”她将碗里的混合物倒进井里,井水瞬间沸腾起来,冒出的白烟里夹杂着细小的金点,像碎星子似的。
井里突然传来一声闷响,接着涌出股清水,顺着盐田的沟渠流开,所到之处,黑盐粒纷纷融化,盐田又恢复了原本的白色。盐婆雕像的裂缝里渗出些清水,裂缝慢慢合拢,嘴唇上的丹红也重新亮了起来。
众人刚松口气,照海木突然剧烈震动,木面映出归墟的景象:岱舆山的断柱旁,本源石的黑气更浓了,像条黑蛇缠在石上,巨鳌的背甲裂开道缝,黑气正从裂缝里钻进去。苏晚娘脸色一变:“盐脉只是小问题,本源石的浊气漏得更厉害了。”
这时,远处的海面上飞来群文鳐鱼,它们的翅膀沾着黑盐,飞得跌跌撞撞,其中一只撞在盐母井的石碑上,掉下来根羽毛,羽毛上沾着块碎玉,刻着“少昊氏”三个字。沈砚想起《列子》里的记载,归墟曾是少昊之国,难道这碎玉是当年遗留下的?
“这玉是‘盐神佩’。”李伯捡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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