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9章 天墓无极(104)(1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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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定县的秋天,在连绵的阴雨中彻底沉了下来。文物所老旧的屋檐下,雨滴串成珠帘,敲打在青石板上,溅起细碎的水花。陈砚独自坐在资料室里,窗外灰蒙蒙的天光透过湿漉漉的玻璃,映在他面前那张薄如蝉翼的材质上。

“井宿?”

这两个铅笔写下的字,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在他心中荡开一圈圈疑惑的涟漪。爷爷陈云樵为何要将这片绘有诡异漩涡星图的材质,如此隐秘地藏在笔记封皮的夹层里?它与之前追寻的建文帝线索,似乎隔着一层厚重的、无法穿透的迷雾。

那片材质非丝非革,触手冰凉滑腻,对着光线,能看见内部有极其细微的、仿佛天然形成的纤维状结构,墨线绘制的漩涡图案线条流畅而古拙,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沧桑感。陈砚尝试用常规的化学试剂在边缘测试,材质毫无反应,异常坚韧。他用高倍放大镜观察墨迹,发现墨色深沉,已完全渗透,绝非近代之物。

“井宿……”他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二十八星宿之一的井宿,主星井宿八,在现代天文学中属于双子座。在中国古代星野分野中,井宿对应雍州(大致今陕西、甘肃一带),有时也与西南某些地域有隐晦关联。但爷爷为何独独标注它?这漩涡图案,是象征井宿的星官形态?还是另有所指?

他再次翻开爷爷的笔记,不放过任何可能与星象、天文相关的只言片语。笔记内容庞杂,除了明史考据、地理探寻、民俗记录,也确实夹杂着一些观星记录和星象谶语类的摘抄,但大多零散,不成系统。在接近笔记末尾,一段关于明代钦天监的杂记旁,他发现了一行更小的、几乎被忽略的批注:

“……世传洪武间,钦天监曾密制‘星舆’,以特殊法门绘制,能感应星力,标示秘所,然制法失传,实物不知所踪。其材质特异,非帛非纸,水火难侵,或与上古‘星陨之丝’传说有关?”

星舆?感应星力?标示秘所?陈砚的心脏猛地一跳。他拿起那片材质,再次对着灯光。难道……这就是爷爷猜测的、明代钦天监密制的“星舆”残片?而这漩涡图案,并非随意绘制,而是需要特定条件(比如对应星宿的力量?)才能解读的、隐藏着另一个秘密地点的地图?

这个猜想让他既兴奋又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如果这真是“星舆”,那它所指向的“秘所”,恐怕比建文帝的遗物更加古老、更加隐秘,甚至可能超出了传统历史考古的范畴。

他立刻联系了苏湄,将高清扫描件和自己的推测发了过去。电话那头,苏湄沉默了良久,才语气凝重地说:“陈砚,如果这真是‘星舆’,那事情就复杂了。我需要对这种材质和墨迹进行更精密的成分和年代测定,这需要时间和更专业的设备。另外,‘井宿’的线索……我记得省博物院资料库里,好像有一套明清时期流传下来的民间星象图抄本,我回去立刻查找,看有没有关于井宿的特殊记载或图示。”

几天后,苏湄带来了初步的分析结果和一份意外的发现。

“材质分析结果很奇特,”苏湄在视频通话中展示着光谱图,“主要成分是一种无法辨识的有机纤维,混合了极微量的、非地球常见的稀土元素同位素!碳十四测年显示,其年代远超明代,至少在万年以上!墨迹成分倒是明代的朱砂和松烟墨,说明图案是后来绘制上去的。”

万年以上的未知材质!明代绘制的图案!这本身就足以颠覆常识。

“还有,关于井宿,”苏湄切换画面,展示了几张模糊的古籍照片,“我在那套民间星象图抄本里,找到了一幅非常罕见的‘井宿鬼域图’。你看,正常的井宿星官形态像一口井,但这幅图里,井宿的星点被连接成一个……漩涡状,漩涡中心指向……地下?图注还提到一句谶语:‘井宿临渊,鬼门洞开,星钥所指,黄泉路现’。这听起来很玄乎,像是风水堪舆或者……某种民间禁忌传说。”

“星钥?”陈砚捕捉到这个关键词,“是指启动这‘星舆’的钥匙?还是指‘井宿’本身就是一种钥匙?”

“不好说。”苏湄摇摇头,“但结合‘星舆’需要感应星力的说法,或许,‘井宿’星本身,或者其在某个特定时间点的方位,就是解读这片‘星舆’的关键?我们需要一个精通古星象,尤其是星象与地学关联的专家。”

星象专家……陈砚首先想到了青城山的张明远道长。道家自古就对天文星象有深入研究。他立刻致电张道长,描述了“星舆”残片和“井宿鬼域图”的情况。

电话那头的张明远道长沉默了片刻,声音带着少有的肃穆:“陈居士,你所提及的‘星舆’与‘井宿鬼域’之说,在道藏秘典中确有零星记载,但多为禁忌之言,被视为沟通幽冥、触及地脉的邪异之术,正道之士向来避而远之。据传,此类‘星舆’并非人造,乃是以天外陨星之核心炼化而成的‘星髓’为基,感应特定星宿之力,可显化出通往大地极阴或极秘之处的路径。而井宿,在星野分野中,除了对应雍州,在某些古老传承里,亦被视为连接阴阳的‘鬼宿’之门户,‘临渊’、‘黄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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