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7章 无畏擒龙(52)(5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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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石室的地面突然渗出暗红色的液体,从石槽往银柱的方向流,像在重演壁画里的祭祀场景。小年的靴底被液体浸透,冰凉的触感里带着黏腻,与红泥地的感觉一模一样,只是更腥,像刚宰杀的牲畜血。

鹰嘴石雕的眼睛又眨了下,镜面反射的星象图开始移动,北斗七星的连线组成把镰刀的形状,刀尖直指小年的心脏。他突然想起老猎户说的“青铜眼睛会眨眼”,原来不是疯话,是镜面在随星象转动,像个精准的天文仪器。

银柱的震动越来越剧烈,盘龙的鳞片开始脱落,露出里面的红泥,像裹着层血肉。小年抓起工兵铲往银柱的底座砸,想把青铜镜取出来,却发现镜面与鹰嘴石雕长在了一起,边缘渗出些银白色的液体,像银在熔化,“是银焊,”他的声音发颤,“他们用银水把镜子焊死了,取下来就会破坏整个结构。”

石室顶部的星象图突然清晰,北斗七星的位置亮起红光,其中四颗最亮的星对应着未去过的四处祭坛,光芒越来越盛,像在催促。地面的暗红色液体已经漫到膝盖,银链开始收紧,缠上小年的脚踝,冰冷的触感里带着电流般的刺痛,像在吸取他的血。

“必须启动银柱,”小年突然明白,鹰嘴崖的祭祀需要银和血的混合,“银链是导体,血契的血能激活银柱。”他将手腕凑到银锁前,用工兵铲划破皮肤,鲜血滴进锁芯,银锁“咔哒”一声弹开,银链瞬间松开,盘龙银柱发出嗡鸣,像被唤醒的巨兽。

青铜镜的镜面在嗡鸣中泛起红光,将星象图的光芒反射到石室墙壁上,壁画里的祭司面具突然转动,露出一样,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窟窿,塞满了银白色的丝状物。

“他也是血契之人,”小年的心脏狂跳,“没能完成献祭,变成了壁画的一部分。”银柱的嗡鸣达到顶峰时,镜面突然射出道红光,击穿石室顶部,照向天空,云雾中的鹰嘴崖石雕发出回应般的轰鸣,像整座山都在共鸣。

小年感觉自己的血顺着银链流进银柱,与里面的红泥混合,在镜面的红光中发出暗红色的光,像某种催化剂。壁画里的祭祀场景开始动起来,七个献祭者的手腕流出银红色的液体,顺着石槽汇成溪流,流向银柱,与他的血融为一体。

当红光消失时,小年瘫在石室里,银柱的震动停止了,地面的暗红色液体退去,只留下银白色的痕迹,像干涸的泪痕。鹰嘴石雕的眼睛不再转动,镜面恢复原位,嵌在鹰嘴里,像从未被惊动过。

他摸向口袋,发现多了块银质的令牌,上面刻着三足鸟和“鹰嘴崖”三个字,边缘刻着行小字:“七月初七,望月坪见。”字迹是用他自己的血写的,却不记得何时刻的,像被某种力量操控着完成的。

爬出洞口时,云雾已经散去,鹰嘴崖的轮廓在夕阳里清晰可见,柱顶的青铜镜在光下闪着微光,像真的在眨眼。小年的手腕伤口已经愈合,只留下个银白色的疤痕,形状与银锁的钥匙孔吻合,像被打上了永久的印记。

山下的老猎户举着猎枪站在路口,看见他时突然跪下,嘴里念叨着“赎罪了,终于赎罪了”。他说自己是疯采药人的孙子,祖辈传下来的规矩,要等血契之人从鹰嘴崖出来,才能解开家族的诅咒——他们世代守护着鹰嘴崖,却不敢靠近,像群懦弱的看门人。

“黑风口的祭坛在哭,”老猎户的声音发颤,“那里的青铜镜碎了,红泥漫到了山脚下,村里的牛羊开始长红疮,像当年的疯病要回来了。”他递给小年个羊皮袋,里面装着些黑色的药膏,“我祖上传的,能暂时压制红疮,黑风口的风有毒,沾了就会烂。”

小年接过羊皮袋,发现药膏的气味与老刀的黑陶瓶相似,只是更刺鼻,像加了更多的硫磺。他摸向后颈的血契,花纹的颜色又深了些,丹田处的硬块不再发烫,变成了冰凉的触感,像揣着块青铜镜。

夕阳将鹰嘴崖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地面形成个巨大的鹰嘴形状,尖端指向黑风口的方向。小年知道,没有时间休息了,青铜镜碎了一面,七星阵的平衡被彻底打破,红泥里的邪物正在苏醒,他必须赶在七月初七前到达望月坪,找到最后一面镜子,完成这场跨越千年的献祭。

老猎户的猎枪突然指向天空,小年抬头,看见群黑色的鸟在鹰嘴崖上空盘旋,翅膀展开的形状像三足鸟,发出凄厉的鸣叫,像在警告,又像在指引。他握紧手里的银令牌,转身往黑风口走去,后颈的血契花纹在暮色里隐隐发亮,像在地图上标记出下一个坐标。

黑风口的方向传来风声,不是自然的风,倒像无数人在同时哭泣,其中夹杂着银链拖动的“哗啦”声,像有什么东西正顺着山路往鹰嘴崖爬,带着红泥的腥气和银白色的丝状物,在暮色里织成张巨大的网,慢慢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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