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7章 无畏擒龙(52)(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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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青铜镜放回石俑的托盘,镜面朝下,重新扣住青石板。血池的液体慢慢变回暗红色,气泡不再炸裂,人影安静地浮在里面,像睡着了。洞壁的红泥纹路开始褪色,铜链缩回石缝,地宫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回到地面时,天已经亮了。水电站的蓄水池泛着正常的水光,池壁的三足鸟图案消失了,像从未出现过。小年摸向后颈的血契,花纹变回了暗褐色的胎记,不再发烫,只是用手摸上去,能感觉到
他走进发电机房,发现三号机组的外壳上,三足鸟影子的翅膀展开了些,遮住了其中一颗星的位置,像在修补被破坏的平衡。日记最后一页的红笔标注不再模糊,“下一个祭坛”的字样旁边,多了行新的字迹,是他自己的笔迹,却不记得何时写的:“七月初七,去鹰嘴崖。”
山风顺着窗户灌进来,带着红泥坳的腥气,却比之前淡了些,像被冲淡的血。小年知道,暂时的平静只是假象,七星阵的平衡被打破过一次,就会永远留下裂痕,红泥还会再次渗出,铜链还会再次拖动,直到七面青铜镜重新归位,或者……被彻底摧毁。
他给电缆接头换了新的胶布,检查完所有的设备,将那半块青铜镜的位置标记在地图上。背包里的工兵铲闪着冷光,后颈的胎记在阳光下若隐若现,像个永远的提醒——他不再是闯入者,也不是守庙人,而是这“七星锁”的一部分,是锁住邪物的链条,也是可能被挣脱的薄弱环节。
离开水电站时,小年最后看了眼蓄水池,水面倒映着蓝天白云,平静得像面镜子。但他知道,池底的引水渠里,铜链还在轻轻晃动,链尾的青铜镜在黑暗中泛着幽光,像只永远睁着的眼睛,看着他走向下一个祭坛,走向那早已写好的命运。
鹰嘴崖的方向传来隐约的雷声,明明是晴天,却像有场暴雨正在酝酿。小年的脚步没有停,他的影子在地上被拉得很长,影子的后颈处,三足鸟的翅膀正缓缓展开,遮住了越来越多的阳光,像要把整个世界都拖进红泥色的阴影里。
鹰嘴崖的风像把钝刀子,割在脸上生疼。小年蹲在崖边的避风处,给工兵铲的木柄缠防滑布,布纹里还沾着水电站的红泥,在风中慢慢干透,变成暗红色的痂。崖下的云雾里藏着块巨大的岩石,形状像只展翅的鹰,正是地图上标注的“鹰嘴”,青铜镜的位置就在鹰嘴的眼睛里。
他摸出从水电站带出来的铜链碎片,链环上的鳞片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与崖壁的岩石纹路形成奇妙的呼应。后颈的血契花纹突然发烫,比在地宫时更剧烈,像有团火顺着脊椎往下窜,直到丹田处才停下,形成个滚烫的硬块,像吞下了块烧红的青铜。
“七月初七,鬼门开,血祭鹰嘴崖。”山下的老猎户曾这么说,他们从不靠近鹰嘴崖,说那里的云雾会“吃人”——几十年前有群采药人进去,只出来个疯疯癫癫的,嘴里反复念叨“青铜眼睛会眨眼”,没过三天就浑身长满红疮,烂死在山神庙里。
小年的探照灯扫过崖壁,发现块青黑色的岩石与周围的红褐色格格不入,表面刻着缠枝纹,与破庙里的石像如出一辙。他用工兵铲撬动岩石,来,吹得探照灯光柱都在晃动。
洞口的边缘挂着些银白色的丝状物,比红泥里的更细,在风中轻轻摆动,像某种金属冷却后形成的结晶。小年想起日记里的话:“鹰嘴崖的‘锁’是银做的,怕硫磺,更怕血。”他往洞口撒了把硫磺粉,丝状物瞬间蜷缩,发出“滋滋”的响声,像被烫到的蛇。
钻进洞口时,岩壁擦着后背,血契花纹被磨得生疼。通道很窄,只能匍匐前进,爬了约莫三丈远,前方突然开阔,出现个圆形的石室,中央立着根盘龙银柱,柱顶的鹰嘴石雕里嵌着块青铜镜,镜面朝外,正对着石室入口,像只警惕的眼睛。
石室的墙壁上画着壁画,是用朱砂和银粉混合绘制的,内容是西晋的祭祀场景:戴着面具的祭司将青铜镜嵌入鹰嘴,在槽边,手腕上都缠着银链,链尾没入液体中,像在献祭自己的血。
“是‘七星献祭’,”小年的手指抚过壁画,朱砂的粉末簌簌落下,“七处祭坛各有祭品,红泥坳是血,水电站是电,鹰嘴崖是银……”他突然注意到壁画角落的小字,是用银粉写的“银柱倾,镜眼裂,血契之人承天命”,笔画里嵌着些细小的银粒,像刚写上去的。
银柱的底座有个凹槽,形状与小年口袋里的铜链碎片吻合。他将碎片嵌进去,银柱突然轻微震动,鹰嘴石雕的眼睛眨了下——不是错觉,镜面确实转动了角度,原本对着入口的镜面转向了石室顶部,照出幅隐藏的星象图,比地宫里的更完整,北斗七星的位置各标着个地名,除了已去过的三处,其余四处分别是“黑风口”“落雁坡”“断云涧”“望月坪”。
“还差最后四处,”小年的后颈突然传来钻心的疼,血契花纹像要突破皮肤,丹田处的硬块烫得他直哆嗦,“承天命……是要我把七面镜子全找回来。”他突然发现银柱上缠着根银链,链尾拴着个小小的银锁,锁芯是空心的,刚好能塞进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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