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星轨织网(3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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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记的手贴上去,锁芯突然“嗡”

地响了——是光珠的频率起了反应,舱门“嘶”

地滑开,冷白的雾气裹着个沉睡的人飘了出来。

林深醒时,舱外的蒲公英正好开了朵新花。

他眨了眨眼,看着围过来的人,又摸了摸身上的蓝布衫,突然笑了:“我这是……到家了?”

他是方舟五号的植物学家。

五十年前飞船坠落后,他把最后份地球种子藏进休眠舱,自己跟着舱体嵌进了陨石——他本想靠休眠系统撑到救援来,却没想到一睡就是半个世纪。

“舱里的种子……”

林深突然坐起来,扒着舱门往里看。

休眠舱的恒温箱还亮着弱光。

箱里摆着排陶土罐,罐口用银杏叶封着,叶上的叶脉还清晰得能数。

林深小心翼翼抱出个刻着“稻”

字的罐,罐盖刚打开,就有粒饱满的谷种滚出来,落在红褐色的土里,“啪”

地裂了道缝。

“是48年的籼稻种!”

林深的指腹蹭过谷种的芽尖,声音抖得像被风揉过,“当年我妈在老家晒谷场选的种,说这谷能抗寒……”

话音没落,草甸边缘突然传来阵“哗啦啦”

的响。

是跟着光珠轨迹飘来的伽马星系土壤箱落了地,箱盖弹开,里面的黑土混着落绒星的沙,往红褐色的土里渗。

顾明老人的影像突然浮在土雾上,举着棵刚抽叶的银杏苗笑:“小凌啊!

这土得混着拌,银杏才肯扎根!”

苏棠的意识体往土壤箱里飘,光丝缠着黑土往林深脚边送。

林深抓了把混好的土,把籼稻种埋进去,又从怀里摸出个布包——包里裹着片银杏树苗圃的分布图,纸上的墨迹早晕成了团淡蓝,却还能看清标注的字:“3743年春,种在河边。”

那天下午,所有人都在忙。

林深带着船员在河湾开了片田,把籼稻种撒进混好的土里;苏棠的意识体用光丝编了张网,架在田埂上挡星尘;阿澈和小满在陨石旁搭了座木屋,屋顶铺着蒲公英的绒毛垫,风一吹就泛着暖光。

凌夏蹲在田边,看着林深用手指把土盖在谷种上,突然想起祖母说的“春播”

——原来不管在哪个星球,把希望埋进土里的样子,从来都没变过。

入夜时,蓝溪星的月亮升了起来。

那月亮比地球的小些,却亮得透彻,光落在田里,把刚冒芽的稻苗照得绿。

林深坐在木屋前,给凌夏讲地球的稻田:“我老家的田埂上总种蒲公英,说这花飘到哪,哪就有稻香。”

他从布包里摸出个玻璃罐,罐里装着半罐黄色的粉末,“这是当年的花粉,混着蒲公英的绒毛磨的,能让稻苗长得快。”

苏棠的意识体突然往河边飘。

河面上飘着层光雾,雾里浮着颗颗光珠,正顺着水流往远处去。

“光珠在引路呢。”

苏棠的声音带着笑,“它说上游有片湖,湖边的土更肥。”

第二天清晨,凌夏跟着光珠往上游走。

湖岸的沙是白的,踩在脚下软乎乎的,像踩在地球的海滩上。

湖中心飘着片绿——是几株半枯的芦苇,根须扎在湖底的泥里,叶片上竟还沾着点星芒。

林深蹲在湖边看了半晌,突然拍着膝盖笑:“是方舟五号坠落后飘过来的水生植物!

它们竟自己活下来了!”

船员们用蒲公英的茎秆搭了座木桥,架在湖面上。

林深把籼稻的花粉撒在芦苇叶上,芦苇突然抖了抖,叶片往水里垂,像在给湖底的鱼喂食。

凌夏望着远处的平原,突然现蓝溪星的光雾正往四周漫——陨石旁的木屋亮着灯,田埂上的蒲公英开着花,连河湾的稻苗都泛着新绿,这颗曾经死寂的星球,竟慢慢有了“家”

的模样。

通讯器突然“嘀嘀”

响了。

是伽马星系的老妇人来的影像,背景里的孩子们正往飞船上搬东西:“凌舰长!

我们往蓝溪星送了批树苗!

有银杏,有樟树,还有你祖母说过的梧桐!”

影像旁飘着根蒲公英绒毛,绒毛里裹着顾明老人的字条:“落绒星的银杏结了果,我留了些做种子,等你们的田熟了就送过去。”

林深把字条贴在木屋的墙上,旁边挨着苏棠母亲的蒲公英种子罐,挨着方舟五号的徽章,挨着凌夏祖母的银杏吊坠拓片。

“你看。”

林深指着墙上的东西笑,“这些飘了大半辈子的物件,终于凑到一块儿了。”

凌夏摸着光珠往湖对岸走。

光珠在水面上滚出串涟漪,涟漪里浮着无数细小的影像:伽马星系的花田飘着绒毛,落绒星的石阵刻着新符号,死寂星云的环站亮起了生态灯,蓝溪星的稻田泛着新绿……这些影像在水面上连成片,像张织在宇宙里的网,每个节点都亮着暖光。

“舰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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