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1章 墨刃斩词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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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轼坐在囚车里,看着路边的百姓,忽然觉得眼睛发花。他不知道,这一切的开端,不是他的诗,而是四年前西湖画舫上,沈括那杯没喝下去的荷花酒。

第三章御史台内刃见血

苏轼被押进御史台监狱时,沈括正在三司使衙门里看账本。书吏进来汇报:“大人,苏轼已经关进乌台了,李大人和舒大人正在审讯,听说……用了刑。”

沈括手里的算盘顿了一下,随即又噼里啪啦地打起来:“知道了,跟咱们没关系,专心算账本。”

可他终究没算出个所以然来。当晚,他借口“巡查监狱安防”,去了乌台。隔着牢门,他看见苏轼靠在墙上,背上的官袍渗着血,头发上还沾着稻草。苏轼也看见了他,却没说话,只把头扭向一边,看着窗外的雪。

“子瞻兄,”沈括咳嗽了一声,“你要是认了罪,上表悔过,陛下说不定会从轻发落。”

苏轼慢慢转过头,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存中,我问你,我那些诗,真的是罪证吗?我写‘三月食无盐’,是因为密州百姓真的没盐吃;我写‘卖牛纳税’,是因为我见过纳税卖牛时哭。这些……也是罪?”

沈括避开他的眼睛,从怀里掏出个馒头递进去:“陛下推行新法,也是为了百姓好,只是过程难了点。你就当……就当是为了家人,认了吧。”

苏轼没接馒头,反而笑了:“我要是认了,才是对不起家人,对不起那些相信我的百姓。存中,你还记得当年在琼林宴上,你说要‘以科学报国,以文字利民’吗?现在你的科学,你的文字,就是用来构陷同僚的?”

沈括的脸瞬间涨红,他把馒头往地上一扔,转身就走。走到监狱门口时,他听见苏轼在后面喊:“沈存中!你毁掉的不是我苏轼,是天下文人的心!”

他没回头,却觉得后背发凉。回到衙门,他把四年前整理的诗稿找出来,想烧掉,可手指刚碰到火苗,又缩了回来——他不能烧,这是他向王安石表忠心的证据,是他在朝堂上的立足之本。

审讯持续了一个多月。李定和舒亶用尽了手段,苏轼却始终不肯认罪。直到有一天,李定拿着沈括当年记录的“言行录”,在苏轼面前晃:“苏轼,你还不认罪?沈大人四年前就记下了你说的‘新法太急’,这可是铁证!”

苏轼看着那“言行录”,忽然明白了。他笑出声,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好,好一个沈存中!我总算知道,为什么我的诗会变成罪证了。”

他最终还是没认罪,却也没能逃过贬谪。神宗下旨,把他贬为黄州团练副使,不得签书公事。消息传到三司使衙门时,沈括正在编《梦溪笔谈》,他写下“磁石指南,常偏东,不全南也”,却忽然觉得,这磁石就像他自己,看似朝着“报国”的方向,实则偏了,偏到了构陷同僚的泥坑里。

第四章黄州泥里开诗花

苏轼到黄州时,正是初春。他住的临皋亭是座破房子,窗户漏风,屋顶漏雨,晚上睡觉要盖两床被子。可他没消沉,每天早上扛着锄头去东坡种地,中午在田埂上吃干粮,晚上就着油灯写文章。

有天傍晚,他在东坡种完菜,坐在田埂上看夕阳,忽然想起在杭州时,沈括跟他一起看夕阳,说“夕阳像熔铁,能铸出天下太平”。他忍不住笑了,从怀里掏出纸和笔,写下“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百姓们知道他是被贬来的官员,却不嫌弃他,经常送些粮食、蔬菜过来。有个老农教他种水稻,说“种地跟写诗一样,得顺着节气,急不得”;有个渔翁带他去江边钓鱼,说“钓鱼得有耐心,就像等陛下明白你的冤屈一样”。

苏轼把这些都写进诗里,写进词里。他的《念奴娇·赤壁怀古》在黄州流传开来,有人把词抄在纸上,贴在茶馆里,引来很多人围观。有个读书人从汴京来,看到这首词,忍不住说:“苏学士的词,比在汴京时更有味道了,只是……多了点苦。”

苏轼笑着给他倒茶:“苦才好啊,就像这茶,先苦后甜,才记得住味道。”

他不知道,此时的沈括正在汴京的书房里,看着抄来的《念奴娇·赤壁怀古》。书吏进来汇报:“大人,王安石相公罢相了,新宰相是司马光,他好像要废除新法。”

沈括手里的词稿掉在地上,他忽然觉得天旋地转。他想起四年前,自己就是靠着反对苏轼、支持新法,才爬到三司使的位置;现在新法要废了,他这个“新法支持者”,又该何去何从?

没过多久,沈括就被贬为宣州知州。他离开汴京时,没人送行,只有个老书吏偷偷塞给他一卷苏轼的词稿,说“大人,您看看苏学士的词,或许能明白点什么”。

沈括在途中打开词稿,看到“大江东去,浪淘尽”时,忽然停住了。他想起在西湖边,苏轼跟他说“长江水是流不尽的,就像文人的风骨,就算被贬,也不会断”。他把词稿贴在船舱的墙上,每天都看,看着看着,就觉得眼睛发涩。

第五章墨痕难洗千古冤

元佑元年,司马光执政,苏轼被召回汴京,任中书舍人。他回到汴京那天,百姓们围在城门口欢迎他,有个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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